泪水砸在皮肤上的温度烫得人心尖发疼,连带着胸腔里那颗心也跟着揪作一团。
终究是装不下去了。
我用还带着几分虚弱的指尖,轻轻抚上他潮湿的脸颊。
四目相对时,凌渊僵住了。
他颤抖的手悬在我侧脸上方,声音碎得不成调:“……这次又是臣的幻觉?”
我坐起身,将脸颊贴近他冰冷的手:“你摸,热的。”
他死死盯着我,那双眼眸之中震惊、狂喜、愤怒如潮水般翻涌……最终凝为一潭令人心悸的晦暗。
“萧、雪、晗……”他齿间碾碎我的名字,嗓音低哑得可怕,“你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我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嗫嚅道:“我不过是……想试试……”“试臣的真心?”
他冷笑一声,手指抚过我脸颊却轻得像触碰易碎的梦,“那殿下试出来了吗?”
我瑟缩着点头,唇瓣被咬得发白,声音几不可闻:“往后,绝不再……”毫无征兆地,凌渊栽倒在我身上,刹那间,我脑中只剩一片混沌的空白。
他向来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却沉重地压着我,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在外候着的太医慌忙上前,却见他即便昏迷,手指仍攥着我的衣角不放,骨节泛白,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被扶到榻上的凌渊毫无血色,唯有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
“殿下……首辅大人三日未进水米了……”琴心立在一旁,声音发颤,“昨日呕了血,还死死攥着殿下那支紫檀簪……”眼前满室狼藉——打翻的药盏、散落的奏折、被扯断的珠串,处处都昭示着他这三日的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