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凌渊,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蹙的眉头仍未舒展。
忽然想起往日他在朝堂上冷峻从容的模样,与此刻的脆弱判若两人。
太医诊完脉,低声道:“大人这是郁结于心,又兼气血两亏,需得静养,万万不可再受刺激……”我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伸手轻抚凌渊的侧脸,指腹拭过他唇畔未擦净的血迹。
这才发现他瘦了许多,原本合体的官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萧雪晗。”
他气若游丝地唤我,沙哑的尾音像飘落的雪,还未落定便消散在夜色里。
我慌忙俯身,发梢垂落在他干裂的唇,终于听清那近乎气音的颤抖:“别……走……”这就是他那颗藏在层层算计之下,从未示人的真心吗?
原来剥去凌渊锋利的伪装,内里竟是这般鲜血淋漓的赤诚。
他这一生运筹帷幄,执棋落子间便能搅动朝堂风云。
多少明枪暗箭里淬炼出铁石心肠,偏在我这里,碎得彻彻底底。
心口骤然疼得发紧,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我用力攥住他冰凉的手指,将哽咽压成最温柔的誓言贴在他耳畔:“我不走。”
月华倾泻,烛火摇曳,换我静静伏在塌边守着凌渊。
灯火在他苍白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暖色,却怎么也化不开那眉宇间的冷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