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琒留下一句话,便拔出佩剑冲出马车与刺客交战起来,我只听见马车外头不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偶尔还会听见剑刃捅入人体再拔出的声响。
我不断揪着手袖,虽然沈元琒久经沙场几乎无人能敌,但我还是害怕他输,毕竟他是我如今唯一的倚仗。
在马车车帘被掀开的时候,我看到脸上还挂着喷溅状血迹的沈元琒,他朝我伸出了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
马车周围躺遍了黑衣人的尸体,还有一些听到风声赶来协助的士兵,都负了不同程度的伤,我扭头看着沈元琒问,“将军受伤了吗?”
沈元琒摇头。
还没等到下一辆马车来接,就传来簌簌的异样风声,我往上一瞥见到了屋檐上发射冷箭的黑衣人,尚未开口提醒沈元琒,冷箭便以极快的速度射了过来。
我想躲,但是腿软,一迈步就歪了方向,直直扑到了沈元琒怀里。
我成了沈元琒的肉盾,挡下了那一枚冷箭,意识尚未涣散的我清晰感受到了被箭刺入身体的疼痛,一瞬间体内血液沸腾翻涌,一口鲜血浸湿了沈元琒的衣衫。
再次醒来时,沈元琒焦急守在床前,那关切的眼神让我感到万分陌生,他见我睁眼轻声唤声,“夫人。”
我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吃疼的样子让沈元琒眉头紧皱。
沈元琒以为我给他挡了一箭,所以对我的态度一改从前,每每忙完手里的公事后便会来探望我的伤势,就连几贴药都是他亲自去厨房煎的。
后来沈元琒突然跟我聊起了过往的事,他问我,“你一直都生活在顾府吗?”
“六岁之前我一直跟小娘生活在旸州的农庄,是小娘病逝之后才被爹接回了顾府,不过可惜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六 年前顾府和孟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家吵着要和离,一家闹着要赔礼,一夜之间顾以霜和沈文侪之间的那桩见不得人的事情就传遍了上京,甚至还惊动了宫闱里的国君。
皇上下令贬斥沈文侪至旸州做守门将,沈元琒也没有为了这个不中用的侄儿进宫面圣,任由沈文侪在祖祠里磕头跪求,他都不愿再分神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