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抽,在成衣坊偶遇时,柳芸娘头上,我记得确是有一支鸽血红金簪。
我声音颤抖,问老板:“不知店里有没有素银簪子可以看看?”
他露出诧异的眼神,但还是领我到一边的货架,上面摆了数百支一模一样的素银簪。
“这都是学徒练手打的,不值钱,顾小姐是给府上的丫鬟采购吗?”
那簪子与裴照野赠给我的别无二致。
我眼眶一红,又想起裴照野赠我簪子时那副深情模样。
特意为我寻的簪子?怕不是为柳芸娘寻簪子时随手拿来应付我的。
我无心再挑首饰,随手拿了几件让老板包起来,浑浑噩噩地回了府。
那支素银簪子还摆在我的梳妆台上,昨天我有多珍惜它,今天它就有多刺眼。
这时跟踪柳芸娘的暗卫传回消息,说柳芸娘去了我赠裴照野的庄园。
那暗卫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禀报。”
我点头,他便迟疑着说:“我在庄园,看到柳芸娘抱着一个孩子,属下打探了一下,那孩子是裴照野与柳芸娘所生。”
我攥紧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都没有发觉。
过了半月,漠北传来定北王世子的手信。
信上说,我及笄礼当日,接亲的队伍会带着聘礼来顾府带我回漠北。
我看着那封信,心情复杂。
裴照野,你明明只要对我有一分真心,我就愿意为了你撕了这封信。
现在想来,连我们的初遇,都是他预谋已久。
假如我不是镇国公的独女,裴照野,你还会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我?
又过几日,离我的及笄礼只剩一周,裴照野约我去湖上泛舟。
小舟上,他搂着我,深情款款:“雪儿,等我们结婚,我想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
“只是我还没有当过父亲,真怕我照顾不好他们。”
我想到他庄园里那个孩子,心里一阵恶心,一把推开了他。
这时,岸边传来惊呼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我从船上望去,裴照野却拉住我,十分悠哉。
“雪儿,难得有时间泛舟湖上,就别管他们这些闲杂人等了。”
我已经不愿再看裴照野演出来的深情,坚持要求靠岸救人,他拗不过我,不情不愿地让船夫靠岸。
靠近岸边,我定睛一看,落水的似乎是柳芸娘。
裴照野也认了出来,急忙起身望去,让船夫快些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