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她听见自己声音绷得太紧。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母亲似乎正在喝茶。
“姓沈的小姐,挺漂亮的一个姑娘。砚辞说…是女朋友。”
办公室空调突然变得很冷。
谢婉枝伸手去够茶杯,却发现手腕抖得厉害。
周五在云顶会所的画面又闪回眼前。
“婉枝?你在听吗?”
“嗯。”她咽下喉咙里的苦涩,“几点?”
“七点。你爸爸…”母亲顿了顿,“他很高兴。”
挂断电话后,谢婉枝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很久。
OA系统里还躺着周砚辞昨天退回的企划案,批注栏写着“重做”,后面跟着三个刺目的感叹号。
明明上周他还把她堵在档案室,咬着她的耳垂说这份企划写得真好。
手机突然震动。
周砚辞的消息第一次出现在三天没更新的对话框:今晚回老宅,别迟到
没有称呼,没有解释,像是上司给下属的工作指令。
谢婉枝打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下班高峰期的电梯挤满了人。
市场部几个小姑娘正在讨论上周团建,谢婉枝站在角落,听见“周总”两个字时猛地抬头。
“…周总亲自送沈小姐上车,还帮她系安全带!”短发女孩兴奋地比划,“听说沈氏要和我们合并了?”
“什么合并,是联姻吧!”另一个女孩痴痴地笑,“沈二小姐看周总的眼神…”
电梯到达一楼,谢婉枝几乎是冲了出去。
洗手间隔间里,她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出了血。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
周家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谢婉枝在车里坐了整整五分钟。
三楼窗户亮着灯,那是周砚辞的房间。
二十岁生日那晚,她偷偷溜进去,把自己包装成礼物。
当时他捏着她的下巴说:“枝枝,你确定要这样?”
声音又哑又沉,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婉枝小姐。”管家撑着伞迎上来,“夫人问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