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为何要罚我?我没做错事,我不去祠堂。”
“给我押下去,她若出了祠堂半步,拿你们是问。”
几个下人一同上前,把不停挣扎咒骂的谢婉宜带了出去。
“放手,你们别碰我,你们的脏手怎么敢动我,我要杀了你们!”
“来人,来人啊,救命啊。大哥,二哥,快救救我。”
谢婉宜一路哭喊,半路上有不少人探着脑袋偷看,可一个人都没站出来。
谢家祠堂穆严,谢婉宜进去后便没了声。
“老夫人,祠堂阴冷,二小姐她衣服还湿着,只怕会冻出病来。”齐嬷嬷提醒道。
卫昭容想起自己得天花后,在破坏的杂院,滴水成冰的寒日,她连一条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那时的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溺爱了一辈子的小女儿自从嫁给南宫海之后,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她。
临死之前,她还幻想着能见一见心爱的女儿。
最终,梦破人亡。
“不用管。”
谢婉宜不是省油的灯,卫昭容罚她跪祠堂,又没缺衣少食,临水阁的丫鬟自会给她换衣服。
这一日,安和院也没能安宁。
“母亲,听说您把二妹妹关进祠堂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枝枝第一个来到安和院,借着问安的名义,探听消息。
卫昭容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枝枝:
“她散播谣言,挑拨大房休妻,你说该不该罚。”
沈枝枝吃惊地捂着嘴:“真是二妹妹说的?可二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啊,是不是跟窦二小姐生了矛盾,故意说的气话。”
卫昭容不动声色地打量沈枝枝。
她这位二儿媳,出身不高,嫁妆微薄,嫁入明德侯府实属高嫁。
可她的心机不是一般的重,尤其耳旁风,吹得那叫一个顺。
谢昇觊觎爵位,搅得侯府不宁,卫昭容不信里面没有沈枝枝的手笔。
“她今日挑拨大房休妻,明日就有可能挑拨二房休妻,沈氏,你觉得呢?”
沈枝枝的笑僵在脸上:“二妹妹真是的,这种话怎可乱说。”
“谣言这种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不出百日,昇儿休妻的传言,怕是会传遍整个京城。”
沈枝枝听见休妻两个字,浑身跟爬满了蚂蚁似的难受,怎么好好的,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谣言止于智者,以后二妹妹还需谨言慎行。”沈枝枝颤声道。
“以后我再听到谁嚼舌根,提起休妻二字,都给我掂量掂量后果,知道没。”卫昭容声音沉得厉害。
“母亲说得是,我回曲阳院后也会严加管教院内的人。”
沈枝枝从安和院出来时,依旧心有余悸。
她向来心眼多,卫昭容无意提起一嘴的闲话,被她放在了心上。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美人,谢昇如今没有异心,难保以后也没有。
不行,她得提前提防,不能让府外的贱蹄子勾走了夫君。
宋枝枝走了没一会儿,窦书遥也来了。
“母亲,您今日责罚二妹妹,可是为了书心?”
窦书遥心中不安,母亲责罚严厉,连窦书遥都动了恻隐之心。
“有窦二小姐的原因,但不全是因为她。先前由于我管教不严,养成了婉宜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只要还没嫁出去,就是我侯府的人,代表侯府的颜面。在侯府小打小闹没关系,出了府再这样,别人会说我教子无方。”
窦书遥点点头,不再多言。
窦书心被谢婉宜欺压多时,被母亲处罚,也算解了姐妹两心头的气。还望谢婉宜能接受教训,性子收一收,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宜人。
“今日川儿可有好好服药?”卫昭容问。
“有,一日三次,每次我都亲自看着他喝完。”
“你自己呢,可有按时服药?”
窦书遥一愣,随后答:“准时服用,肖太医不愧神医,这些日子我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连带着气色都好了。”
卫昭容看过去,确实,窦书遥脸上有了血色,看着比以前死板的模样明艳了些。
“等川儿调理好了,你们赶紧要个孩子。侯爷去世后,府里冷清了不少,有了孩子就热闹了。”
窦书遥脸红地点点头。
第二日,卫昭容带着谢澜和拾一去董府。
董先生傲气,卫昭容带着两个孩子在前厅等了许久,他才姗姗来迟。
一进门,他便盯着谢澜。
谢澜被他的视线看得发毛,可依旧强撑着笔直的体态,面上丝毫不显。
审视的目光如千斤锤,谢澜扛住了。
“谢老夫人,谢澜我收下了,你请回吧。”
卫昭容也不矫情,站起身就离开。
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留下来全靠谢澜自己。
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担心无用。
走到半路,卫昭容又去了趟香山,求菩萨保佑谢澜能顺利被董先生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