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夜晚,男友苏屿总会在我耳边用缱绻的语气讲述他与别的女人的床笫之事,满嘴骚话,恶心至极。
我天生有听力障碍,六年前的高中毕业典礼上,同学恶意扔掉了我的助听器。
是苏屿突然出现将我救下,温柔地擦去助听器表面的灰尘,随后伏在我耳边轻声开口。
“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那一天,我高中三年的暗恋成真,我充满着嘈杂电流声的世界,迎来了独属于我的天籁。
助听器戴久了经常会头疼耳鸣,苏屿心疼我受罪,私底下甚至为我学会了手语,只为了让我在不戴助听器的情况下也能知道他想说什么。
一周前,我终于戴上了国外医疗团队为我专属定制的隐形耳蜗,我终于可以脱下助听器,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兴奋地跑回家,想要告诉苏屿这个好消息,可却正好听到苏屿和他一众好兄弟的谈话。
“屿哥,你跟林溪那个聋子在一起都快六年了吧?你当初不是说没有跟聋子谈过,跟她谈是为了集邮吗?怎么谈了这么久?你该不会真对那个聋子动心了吧?”
苏屿冷嗤出声,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饰。
“聋子有聋子的好,我每天晚上都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别的女人滋味有多好,她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我每天抱着她有多爱她呢?那种刺激,你们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哈哈哈。”
我强忍住眼眶的酸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片刻后,我给爸爸发去了一条信息。
“爸,你安排的那十个京圈太子爷,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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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屿哥,你就不怕那聋子突然回家听到我们的谈话吗?”
苏屿笑着抿了一口酒,眸中的得意不减。
“她助听器在房间里,不知道她今天出去干嘛了,出门连助听器都不戴,就算她回来了也听不见,放心吧。”
我的心狠狠一痛,像有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一年前,国外出现了能够专属定制的隐形人工耳蜗,等了整整一年,一个月前我才去植入了耳蜗芯体,这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医院将耳蜗开机正式使用了,我这才没戴助听器出了门。
门内的调笑声还在继续,我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走进了屋内。
见到我进屋,众人有一瞬间的寂静,满屋子男女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
苏屿却神色如常,抬手让我过去。
我极力控制住身子的颤抖走到他身边,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向我熟练地比着手语。
“怎么没戴助听器就出门了,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可把我担心坏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带着他们出门找你了。”
我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各式各样的酒水,只觉得苏屿的话可笑至极。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回了一趟家,今天头有些不舒服,就没戴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