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选一个好受些的,不想走的太难看。”
说对死亡毫无动容是假,这些天我已感受到了疾病的痛苦,生命流逝间,我想起秘书的邀请。
这场酒会是城中盛事,很适合和所有的故人做个告别。
我戴着顶大礼帽去了酒会,人影交错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岑照的身影。
他总是这样瞩目,手持酒杯,还帮旁边一个身着红裙的明艳少女拢了拢披肩。
一派谦谦风度。
其实他待人一直和气有礼,只不过我不是那个人而已。
我在边桌坐了会,看新旧面孔纷纷登场。
再过十年,这里谁晓得又是什么情形。
我是看不到了。
我安静地来,安静地离开,惟有顾姝琪发现了我,她追我到门口,得意地向我介绍:
“穿红裙的是罗小姐,二十四岁,今年刚从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是新城国际的千金。”
我噙着笑意,不发一言。
“你在嫉妒她吗,江庭月。”
“也许。”我抚摸着凹陷的脸颊:“年轻真好,跳舞真美啊,还记得我们年轻时的那场舞会吗?”
我人生中的第一场舞会。
大学时候岑照去了美国念书,我平常住宿,还在外兼职。
眼看岑照走了,我不太回岑家,一些女生又开始蠢蠢欲动。
追根溯源,我和她们无冤无仇,她们爱找我碴,不过是见不得有外人进入她们的世界,偏偏这人在学校又颇受欢迎。
这大概是强行与天鹅为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