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昭阳说,“带了些江南的丝绸和药材,她应该会喜欢。”
萧烈转头看她,眼中满是感激:“谢谢。母亲一直很喜欢你。”
“因为我漂亮又聪明啊。”昭阳调皮地眨眨眼,随即正色道,“说真的,你母亲一个人住在城郊,不如接来府里……”
萧烈摇头:“她习惯了清净。再说……”他犹豫了一下,“府里眼线太多,不安全。”
昭阳明白他的顾虑,不再坚持。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萧烈,”昭阳突然轻声问,“如果...如果有一天,陛下真的要对你下手,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悬在两人心头。萧烈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我不知道。”最终他诚实地说,“我不会造反,那是陷北境将士于不义。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也不想任人宰割。”
昭阳撑起身子,在黑暗中凝视他的眼睛:“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若真有那一天...我会让陛下明白,动你等于动我。”
萧烈心头一热,伸手将她拉回怀中:“别说这些了。陛下现在还需要我镇守北境,不会轻易动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昭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呼吸渐渐平稳。
夜风渐起,吹动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萧烈轻轻拉高锦被,将昭阳裹得更紧些。他望着帐顶的绣纹,思绪却已飞到了北境的风沙中——那里有他的责任,他的兄弟,他半生的心血。而现在,他怀中抱着的是他最珍视的人,也是他在这权力游戏中最坚实的盟友。
明日又将是一场新的博弈,但此刻,在这静谧的夜里,他只想珍惜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中天,将清冷的光辉洒在将军府的屋瓦上,也洒在这对相依而眠的夫妻身上。
晨光熹微时,萧烈已经练完剑回到房中。昭阳正坐在梳妆台前,侍女为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从铜镜中看到他,昭阳眼睛一亮:“我让厨房准备了点心,可以带去桃林野餐。”
萧烈走近,拿起妆台上的一支桃花木簪:“戴这个?”
昭阳笑着点头。那支木簪是他多年前亲手雕刻的礼物,样式朴素,只在顶端雕了一朵半开的桃花。
片刻后,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从将军府侧门驶出。萧烈换下了往日的戎装,穿着一身靛青色常服;昭阳更是打扮得如同寻常人家的夫人,素色衣裙外只罩了件淡粉纱衣,发间除了那支木簪别无装饰。
“不带阿灼真的好吗?”马车驶出城门时,萧烈问道。
昭阳掀开车帘,望着官道两旁渐密的桃林:“赵擎今日要考核她的箭术,况且……”她转头冲萧烈狡黠一笑,“我们很久没有独处了。”
萧烈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马车又行了一段,在一处僻静的山坡前停下。车夫是跟了萧烈十几年的亲兵,识趣地说去远处等候。
初春的风还带着凉意,却已裹挟着桃花的甜香。山坡上的桃林开得正盛,粉白的花朵如云似霞,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比去年开得好。”昭阳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快步走入林中。萧烈拎着食盒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轻盈的身影。
他们在林中找到一块平坦的草地。昭阳铺开带来的毡布,萧烈则从食盒中取出还温热的点心和一壶桂花酿。简单的早膳后,昭阳枕着萧烈的大腿躺下,透过花枝间隙望着湛蓝的天空。
“北境也有桃树吗?”她突然问。
萧烈摇头:“太冷了,种不活。”他摘下一朵桃花别在她耳畔,“倒是有些野杏花,开起来也是红的白的,但没这么...热闹。”
昭阳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在江南买处宅子,院子里全种上桃树。”
萧烈捉住她的手亲吻:“好。”
一阵风吹过,更多的花瓣簌簌落下。昭阳突然坐起身:“我想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