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广播里,登机提示一遍遍重复着,“CA986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随樾走得并不算急切,听天由命的宿命感,他穿过拥挤的人群,目光流连在每一个安检通道上。
汪其快步跟上随樾,“随总,林医生已经进安检了!”
随樾绷着脸不说话,脸色阴森的厉害。
二十米外的安检口,一个耀眼的东方女子站在队伍的最后,她手里捏着登机牌,眼神定定看着随樾。
她美丽得像随樾记忆里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随樾停住脚步,林与然显然早就看到随樾了,但是她没有向他走过来。
林与然的表情很平静,耗尽了所有情绪的那种平静。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视线穿越人山人海,像在落日晚风的尽头,他们在清冷的风中站了好久好久。
林与然终究放过了自己,转身走进了安检通道。
随樾在身后喊她,“林与然!”
他的声音相对于这个人声鼎沸的机场来说,细如蚊呐。
林与然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的拐角,她没有回头。
汪其把手栅递给随樾,“机场说可以联系塔台延迟起飞,但需要您……”
随樾落寞又僵冷,“不用了。”
他骨子里有种难以掌控,不可驯服的基因特质,他是那种带有无惧风险,独立自信基因的男人。
他有生以来三十几年的人生岁月里,从来没有通过讨好,顺从,跪舔的方式去获得女人的肯定。
他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事业。
随樾一直认为,女人只是他生活的点缀,从来不是他生活的焦点。
林与然向来情绪稳定,有时候会闹小脾气,但她闹不出多大幺蛾子。
随樾这样想。
蒋丽玲收到了GN总部HR发来的调任通知,“总裁办秘书蒋丽玲调任阿拉斯加极地仓库,即日起生效。”
签这种行政命令,几乎都是随总看过以后,让行政人员盖私章,然后全公司分发。
可是这张调任通知上,随樾的亲笔签名就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蒋丽玲的心脏中央。
蒋丽玲走进总裁办公室,随樾正在签署文件,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抬。
蒋丽玲不甘心,要死个明白,“随总!我跟了您八年!从您接手随氏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您身边!”
随樾终于抬眸,眼神冷得像极地的冰,“所以?”
蒋丽玲很委屈,“您为什么要把我扔到阿拉斯加?!”
随樾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蒋丽玲,我警告过你,不要碰林与然,你听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