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穗穗每说出一句,我的心便如被撕碎一般更疼痛一分。
穗穗是早产儿,出生时心脏瓣膜没有发育完全,要靠几次大手术才能恢复正常。
从她出生第一天起,我便付出了比正常母亲还要更多数倍的精力和心血。
小到穗穗的衣食住行、哄睡洗澡,大到她一瓶瓶药物的甄选、一次次的手术的安排,我都亲力亲为,处处为她照顾到最好。
为此,我放弃了工作,熬干了精神,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了至少五岁。
如果不是婆婆身体突然抱恙离不开人,穗穗又坚持要和因公出差的厉景行一起来国外,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和她分离半年的。
才过了半年而已,穗穗就亲热地搂着另一个女人,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意打。
沈青蓉由着穗穗在怀里胡闹,一脸为难地看向厉景行。
“景行,大人的情绪好调节,孩子的生日却一年只有一天。”
“她的药我之前看过,都是长效药,要不今天就不吃了吧?”
厉景行只沉默了几秒,便淡声道:“穗穗不愿意打电话,那就不打了,过生日不要影响心情。”
“药,一天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穗穗高呼万岁,抱着沈青蓉的脸亲了又亲。
“蓉蓉阿姨真好,我要蓉蓉阿姨当我的妈妈!”
一瞬间,我如同被骤然夺走了所有的力气。
仿佛我这些年来的一切付出和努力,都不过是个笑话。
手上力道一松,我为穗穗准备的礼物拼图一下子全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客厅里的三人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默契地停止了欢声笑语。
“林瑜,你怎么来了?”
厉景行开口第一句话,就如同刀子插入了我的心。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穗穗的反应则更激烈,她一下子躲在了沈青蓉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戒备地看向我。
“妈妈是不是来抓我去喝药的,我不要去!”
沈青蓉一手护着穗穗,对我笑着伸出手。
“这位就是嫂子吧?幸会幸会,我是沈青蓉,是景行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