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在洞边蹲守了很久,久到已经过了我与春桃约定的时间。
春桃没有来。
我一夜难寐,不知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我去库里取冰的时候,周大娘路上悄悄拦住了我。
她未语眼先红,“梅丫头,你妹妹她……她……”
我心里一忑,抓着她追问春桃到底怎么了。
“她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没?!
周大娘说她早上去集市采买,碰上了发卖我的那个牙婆,牙婆跟她说可惜。
可惜那个梅丫头自卖为婢给妹妹瞧病,可惜她那如花似玉的妹妹。
杀千刀的山匪真不是东西!
我眼睛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大娘对我去柳心妍院里给她解围这事,心怀感激。
本来这点感激稍纵即逝,但现下听说我妹妹的惨事,她对我便生出了多一些的同情。
“梅丫头,人世无常,谁能说得准呢,我跟张婆子两人合计,凑了点银子,给你妹妹置办了薄棺。”
“山匪劫掠,官府不准张扬,人今晚上入土,就在市集东头那片坟岗子。”
周大娘抹着泪走了,我独自呆在原地。
半晌,我才将冰领将回来。
晓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今天这么热,没得冰湃的果子,怎么能受呢。
我木木地答了声“是”,将冰盆递过去。
晓月却不接,她歪头看我好一会儿,“看来,你是知道咯?”
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
她不待我发问,便转身进了屋,跟躺在贵妃榻上的柳心妍耳语了几句。
“小姐说了,傍晚就给你放假,你出去尽尽哀思吧,毕竟姐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