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是怀了。
毕竟今日回门,距离新婚夜睡错郎才区区几天而已。
云雪雅走来,看着云染脖间一抹带着红的紫痕:“萝儿,你这是……受伤了吗?”
苏萝低头,看向养着锦鲤与睡莲的青缸,水面倒映着她脖间若隐若现的吻痕,眼眸蓦然多了几分不悦。
墨瑾真的太肆无忌惮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臣妻?
竟明目张胆地在她脖间留下这种痕迹,这算什么?果然,他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处境。
“没,是方才被蜜蜂蛰了。”苏萝竖起衣领遮住。
云雪雅却还掩唇难得地笑了,以为那是她和周宴圆房的痕迹。
苏萝没说什么,挽着云雪雅的手,忽听见云雪雅轻轻嘶了一声,察觉不对劲,当即挽起她的袖子——
“别看!”云雪雅柔声低呼!
“这是什么?”苏萝几乎颤抖地哭着问。
“没、没事。”
云雪雅急忙去扯袖子,却被苏萝大力摁住,暴露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伤。
她每思念一遍亡夫,便用匕首划一道伤。
直到伤口密密麻麻、挨挨挤挤,臂无完肤。
苏萝被这些伤深深刺痛了心,颤抖着紧抱住母亲,像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救命稻草,哀伤哭着:
“求母亲……不要伤害自己……”
“求你……就算为了女儿,也好好活着……”
她在云雪雅怀中悲痛哭泣。
云雪雅骨瘦如柴的手一下下抚着她后背,眼底暮气沉沉没有半点鲜活,哽咽道:“萝儿,对不起……我好难受……我很想你父亲……没有他,我活不成……”
嫁人如养花,父亲将母亲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眼里还亮晶晶的,纯真的像从没被世俗浸染。
云依依、蒋州、苏二爷这些腌臜东西,父亲从来不会让他们靠近母亲半分!
他在男人堆里是老几,母亲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为她挣诰命,为她簪花描眉、为她单膝跪地擦鞋、为她洗手作羹汤……
母亲红眼,父亲就慌神,两个人腻歪了一辈子,四十岁还像热恋。
父亲丢的是命,她丢的是魂。
日日以泪洗面的云雪雅甚至流不出眼泪了,眼眶刀割般疼,就连视线也总是雾蒙蒙的。
苏萝今夜留宿将军府。
她想多陪母亲,让母亲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