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地凝望着那幅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说过,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婉,你怎么这么恶毒?抢走了沈念宜的位置还不够,现在居然连一幅画都容不下!”
穿堂风拂面而过。
书房里的千万张画像,随之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解释的欲望。
只低下头,淡淡道:“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裴子言没有理会我的窘迫。
攥着那副画像,愤然转身离去。
我一个人摸索好久。
终于在裴府最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院子。
房间靠近街道,声音嘈杂,小而狭窄。
一盏摇曳的烛台就能照亮一切。
这里能听见院里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
也能听见门口婆子喝酒打牌的声音。
“你们说夫人是真的失忆了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为了吸引将军的注意力,想出的新手段。”
“哎,也是够可怜的,从小长在蛮族荒野之地,爹不疼娘不爱,本以为成了婚能过上好日子,谁料夫君也只爱沈家那个养女,对她恨之入骨。这样活着,的确不如死了痛快。”
烛火摇曳,照亮了胳膊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我恍惚觉得,遗忘也是一种解脱。
不记得,就不会痛。
不记得,就能够坦然离开。
月光笼罩院落的那一刻,我忽然不想死了。
老天爷让我忘记一切。
或许就是希望,我可以趁此机会放下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打起精神。
这场婚事是皇上所赐,没法和离。
只能找个机会,请皇上下旨。
裴子言位极人臣,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入宫面圣,不算什么难事。
等我求来一份圣旨,便能彻底摆脱这一切。
这样想着,心情松快了许多,脸上的伤口好像也不疼了。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李。
直到打开了一个木匣,整个人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木匣里,是一张张裴子言的画像。
为首的一张已经泛黄,画着裴子言幼年时的模样。
一角上写着,“天元四年春,我要被送往蛮族为质。
裴子言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