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火的事,我没告诉你父亲,也没告诉知鸢。”傅隐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也该尝尝,珍视之物被毁是什么滋味。”
直到此刻陆眠才发现,傅隐舟手里攥着母亲生前做给她的玩偶。
“我知道,这是你最珍视的东西。”他的五指缓缓收紧,玩偶在掌中变形,“如果我毁了它,你也会痛不欲生吧?”
“不要!”陆眠几乎是滚下沙发,踉跄地扑过去。
这个玩偶是母亲在她十岁那年,拖着病体一针一线缝制的。
那时的母亲已经虚弱得连针都拿不稳,却还是坚持做完,弥留之际塞进她手里,温柔道:“眠眠,妈妈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以后想妈妈了,就看看它......”
后来,陆眠把母亲的骨灰悄悄缝进玩偶,每天抱着它入睡,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而现在,傅隐舟竟然要毁掉它!
“我说过,等知鸢走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是你不够听话。”
话落,傅隐舟扬起手,将玩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
“不——!”陆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壁炉。
滚烫的火舌舔/舐着她的手臂,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拼命从火焰中抢出已经烧焦的玩偶。
她颤抖着将残破的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焦黑的布料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
傅隐舟越过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
......
陆眠抱着玩偶哭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便抱着残破的玩偶,拖着行李箱走出别墅。
在通往大门的路上,陆知鸢的轮椅突然横在她面前。
“让开。”陆眠声音沙哑。
“妹妹,这么凶干什么?”陆知鸢轻笑一声,“你这次一走,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毕竟你在父亲和隐舟眼里已经坐实了蛇蝎心肠,他们不可能再让你回国了。”
“是吗,那正合我意。”陆眠冷冷抬眸,“而且你也快死了,我们确实不会再见面了。”
听到这话,陆知鸢竟“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陆眠啊陆眠,你真以为我得绝症了?”她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那不过是骗隐舟的把戏罢了,等我宣布误诊,你猜他会不会欣喜若狂?”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陆知鸢凑到她耳边,“其实,你和傅隐舟的结婚证是假的,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陆知鸢说完这句话,试图从陆眠脸上找出一丝破防。
然而,事与愿违。
陆眠的手指紧紧攥住拉杆,指节发白,脸上却平静如水:“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在路边等车时,傅隐舟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
他降下车窗,问她:“要走了?”
陆眠“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傅隐舟沉声,“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把问题解决一下。”
陆眠没有回答,沉默地上了出租车。
看着他的车缓缓驶离,她在心里轻声道:傅隐舟,希望你得知真相后不要后悔。
当车子启动时,陆眠最后看了眼这座承载了她所有爱恨的别墅,眼神已如死水般平静。
她收回目光,轻声道:“师傅,去机场。”
两辆车背道而驰。
如同他们的人生,从此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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