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润卿住进公主府,还没有碰过琴,因为他当初手上是带着伤的,无法弹琴。
对一个琴师而言,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段时间,江润卿一直在休养中。
褚曦宁眉头微微一蹙。
顾沉弦已经暗自窃喜起来了。
婠婠不喜欢只纯粹地听曲,还得配上歌女婉转悠扬的歌声,听人把诗词唱成曲,琴师今日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然而下一瞬,顾沉弦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清楚地听到褚曦宁说,“那就弹吧。”
顾沉弦挠了挠褚曦宁的手心,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止手心痒痒的,褚曦宁感觉心也痒痒的,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反手拍了拍顾沉弦的手背,带着点儿哄人的意味道:“一起听一曲,正好松快松快。”
闻言江润卿身形一僵,笑意淡了淡。
公主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寻欢取乐,聊作消遣的歌姬舞姬之流?
“万物有灵,润卿的琴只为有缘人弹,不然和对牛弹琴有何异?”江润卿淡淡道。
语气中俨然带着一股子傲气。
言外之意,便是在暗讽顾沉弦是那头听不懂琴声的牛。
顾沉弦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脸色沉了沉。
什么叫对牛弹琴?不就是弹琴吗?他也会,看不起谁呢,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便是不善音律也会品鉴一二。
褚曦宁才不惯着江润卿,依着他的规矩来,冷声道:“你只管弹就是了。”
弹个琴而已,还推三阻四的,磨磨蹭蹭的
有名大家的弹奏她都听过,也没这么多讲究,还只弹给有缘人听,无端引人发笑。
难道江润卿从前在百戏班卖艺时,也是这般随心所欲,弄些稀奇古怪的规矩,能自己挑选客人吗?
褚曦宁不信。
江润卿脸色白了白,强撑出来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公主这是非要折辱在下吗?”江润卿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难以置信。
褚曦宁的眼睛缓缓瞪大,完全无法理解江润卿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怎么能算是折辱呢?
她只不过是让他弹奏一曲而已,怎么就和折辱扯上关系了?
她是有践踏他的尊严?
还是威胁恐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