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力道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棠棠……”他低声喊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带着焦灼。
迟砚棠没动,也没说话。
迟砚棠没有出声,只是将头偏过去,避开他靠近的气息。
岑御琛眸色一暗:“你听我说,那孩子的事我会处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迟砚棠终于开口,声音极轻,但仿佛从喉咙里硬生生割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听到你妈说的时候,我竟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感到一丝解脱。”
她转过身,望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失望不是从这件事开始的。是从你一次次的冷漠,一次次的回避,一次次让我觉得这段婚姻只有我一个人在苦撑开始的。”
“你总说你在忙。可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一眼?我的孩子也悄无声息地逝去了,该死的人是你,是你,知道吗?”
岑御琛眼神一滞,喉咙发紧。他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像抓住最后的岸,“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砚棠,别走,好不好?”
迟砚棠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抱。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空气中浮动着隐约的桂花香,迟砚棠披着一件薄外套下楼,在门口见到钟乔乔的那一瞬,眼眶有些红。
钟乔乔把协议递给她,声音轻轻的:“我找了业内口碑最好的离婚律师,他说你的情况完全可以主张更多权益,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迟砚棠接过文件,指尖有些冰冷,低声道:“我只是想干净一点。”
钟乔乔握住她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这几年你忍太多了,该结束就结束吧。”
迟砚棠垂眸点头,眼泪没掉下来,却有一种钝钝的痛感卡在胸口。
她抱了抱钟乔乔,然后转身上楼,把协议书带进了书房。阳光落在木质书桌上,她坐下,一页一页翻过协议,眼神清明坚定。
拿起笔,迟砚棠在“离婚协议书”最后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带着决绝。
签完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将协议平整地摆在岑御琛的书桌上,压了一只他常用的钢笔。
她站了片刻,望着那份文件,神情平静而遥远,像是在看一个早该落幕的梦。
转身离开时,书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仿佛划出了她和这段婚姻最后的界限。
岑御琛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摊着一份份无果的调查报告。那晚他被下药的事,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了痕迹。
酒店的监控“刚好”故障,服务人员调岗离职,连账单都没有留下特殊记录。
他盯着那张干净得近乎诡异的报告单,指节一寸寸收紧。
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脑中开始浮现出一个他从未敢想的念头:
那晚,他到底有没有碰宋之意?
记忆是空白的,事后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痕迹能佐证。可宋之意却坚称他们之间发生了关系,甚至拿出了“怀孕”的化验单。
他不信她,但更不信这件事会“干净”到如此地步。
正陷入混乱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跳出“宋之意”的名字。
他本想挂断,却在指尖落下前顿住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