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他怎么能……怎么敢……就这样消失？！
在她还没来得及……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连苏晚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羞辱他？证明他的无能？
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敢深想。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理智。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体面，几乎是扑到办公桌前。
手指颤抖着抓起内线电话，按下了秦秘书的快速拨号键。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苏总？”秦秘书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一丝深夜被扰醒的沙哑和职业化的清醒。
“秦秘书！”苏晚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立刻！马上！给我查沈川！
我要知道他现在的下落！任何信息！立刻！”
电话那头有几秒钟的沉默，显然被苏晚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失态的命令惊住了。
“苏总……您是指……沈先生？”秦秘书的声音带着确认的迟疑，“之前……您让我停止追踪后，就……”
“我不管之前！”苏晚粗暴地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我要现在！立刻！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
查他的银行流水、社保记录、出行信息、通信记录……一切！
我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人在哪里！现在！马上！”
她的声音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
“……是！苏总！我立刻去办！”秦秘书听出了苏晚语气中的异常，不敢再多问，立刻应承下来。
电话挂断。
苏晚握着听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靠在办公桌边缘，大口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此刻狼狈的身影——头发微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她看着玻璃中那个陌生的自己，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猛地涌了上来！
她苏晚！苏家的继承人！竟然在深夜，像一个失控的疯子一样。
为了一个被她扫地出门的“工具”的下落，失态到如此地步？！
荒谬！可耻！
她猛地将电话听筒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然而，那灭顶的恐慌并未因这发泄而消退。
它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
沈川可能已经无声无息死去的念头，如同最深的噩梦，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被她视为尘埃的男人。
他的存在与否，竟然能如此剧烈地撼动她坚固的世界！
她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冰冷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水晶牢笼依旧坚固，奢华，冰冷。
但内里，早已被那只画中的巨锚和她自己失控的探寻，撞得布满裂痕，摇摇欲坠。
而裂痕深处，是名为沈川的幽灵，和他那句冰冷的“与我无关”，在无声地嘲笑着她所有的骄傲与掌控。
她迫切地需要答案，却又无比恐惧着那个答案可能带来的、更深层的崩塌。
内线电话的忙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她急促心跳的回响。
秦秘书那句干脆利落的“是！苏总！我立刻去办！”
并未带来丝毫安抚，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更汹涌的恐慌漩涡。
沈川可能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苏晚的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绞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