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礼接过文件，林易一言不发，毫无征兆地拿着他的水杯，加水，然后放在桌上。
“温的，您记得喝。”
周砚礼有些怀疑自己，又看了眼字条，微微蹙眉：“水是你倒的？”
疑问句，语气有些冷漠。
做助理的人，反应自然比一般人快，林易急着解释：“秦小姐说你嘴巴有点干，要我监督你多喝热水。”
周砚礼翻看着合同，签下名字，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林易答：“二十分钟前，对了，秦小姐还说要你晚上按时吃饭，她今天要加班，要你不用等她。”
林易喜欢当秦栀的传话筒，好像这样身份对换，他在给周砚礼下命令。
“知道了，出去吧。”周砚礼言简意赅。
一个下午，周砚礼喝的水比一周都多。
林易时不时进来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观察他的水杯，空了就倒水，水满着就“吩咐”他喝，周砚礼稍有迟疑，林易就把“秦小姐”三个字放在嘴边。
拿着尚方宝剑的感觉真好。
其实林易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上下级的身份，他不敢多说。
从周砚礼接手君昇，林易一直跟着他，这么多年，周砚礼生病的次数、加班的天数、去医院的次数，林易了然于心。
将近三十岁的年龄，扛着五十岁的身体，干着二十岁的事，就这么耗下去，林易担心哪天老板一命呜呼。
“周总，该吃饭了。”林易提着外卖袋，周砚礼听见他声音，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水杯。
他走向茶几边，林易正从袋子里拿出饭菜，整整齐齐摆在桌上。
“林易，看来你工作有点少。”周砚礼眼神凌厉，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林易手僵在半空，怔了怔，放下饭盒，淡淡地笑着说：“秦小姐说您胃不好，要我监督你按时吃饭。”
周砚礼看出是秦栀选的店，是前些日子出去吃饭他说味道不错的那家店。
“你是我助理，还是她助理。”
林易悬着心，假笑：“当然是您的。”
他是不是做的太过火，把周砚礼惹生气了。
“看来我得给你发两份工资，又要忙工作，还得照顾我的生活。”周砚礼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翘着腿。
这么漫不经心的好话，林易很想当真，仍是稍微矜持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这些都是秦小姐点的，我也没做什么。”
“坐下一起吃，你也能完成监督的工作。”
“好嘞。”林易不见外，从自己办公室端来小凳子。
秦栀忙里偷闲，五点帮周砚礼点了一份外卖，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吃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砚礼会打电话给她，就这么直接，她备注的就是他的名字，幸好身边的同事基本都不在，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