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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杏仁霜该过筛了。”桃芝看着薛蘅呆滞的目光，害怕她手中的勺子掉落在热汤中，会让薛蘅因此烫伤，急忙在旁提醒道。
薛蘅回过神，按着桃芝的吩咐，放下木勺，将盆里的杏仁粉细细筛过。
聿哥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围着薛蘅看，他两眼放光：“娘亲，这是什么糕点呀？我可以尝尝吗？”
“诶，聿哥儿，你怎么来了？”薛蘅刚要摸摸聿哥儿的头顶，旋即想到自己手上还沾着糖霜。
她立即拿来干净的锦帕擦手，同时对着聿哥儿介绍：“这是梁朝人常吃的乳酪，等娘亲和桃芝姐姐做好后，你可以尝尝看。”
“好哦！”聿哥儿抱着薛蘅，开心地欢呼起来。
一旁的桃芝看着这一幕，也被聿哥儿的欣喜所感染，这些日子殿下经常来别院，而他又不允许聿哥儿出现在他眼前，故而聿哥儿已经许久未与薛蘅见面了。
聿哥儿时常拉着她跟阿木询问：“娘亲呢？娘亲呢？娘亲怎么都没来找聿哥儿？”
她不敢“胡说”，只好和阿木拿一些新奇的物件，与他玩耍，转移话题。
薛蘅将聿哥儿抱在身前，轻声关怀：“聿哥儿，这阵子有没有想娘亲呀？”
“有啊！”聿哥儿掰着手指头细数，皱着眉头，“孩儿已经有一天，两天，三天…好多天没见娘亲了。我问了阿木哥哥，他只说娘亲在忙。”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又有几分不解。
薛蘅心头泛起苦涩，她声音颤抖着回答：“是啊，娘亲是在忙呢。”忙着讨好萧铎，忙着让他早些厌弃于她，看在往日尽心伺候他的份上，放过她们母子。
“娘亲别担心，聿哥儿可乖啦！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跟刘婆婆学中原官话。”聿哥儿似是察觉到薛蘅的痛苦，他急忙搂紧薛蘅。
他不断地跟她分享日常趣事，想要逗薛蘅开心：“娘亲！阿木哥哥学官话，学得比聿哥儿还慢，刘婆婆都气得来回踱步…”
温馨而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暮色来临。
薛蘅倚着窗边打盹，案头的红烛已经换了两根，可还不见小铎归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熟悉的声音惊得她猛然起身，一时不慎，竟然打翻了案上的茶盏。
伴随着响亮的瓷片碎裂声，薛蘅急忙屈膝行礼，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殿下没回来，这灯......怎能灭？”
萧铎望着她眼下青黑，口中浓烈的酒气混着不悦扑面而来：“不过是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装什么情深？”
薛蘅突然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若能博殿下欢心，装一辈子又何妨？”
她声音发颤，状若柔情地补充道：“就像这灯，只要殿下需要，便会一直亮着。”
萧铎瞳孔微缩，反手扣住她手腕，薛蘅顺势跌进他怀里，“你这女人......惯会甜言蜜语！”他的声音沙哑，“究竟哪句话才是真的？你这些话可对旁人说过？”
薛蘅垂眸冷笑，这话当然对着崔衍说过，只是对崔衍是真心实意，而对眼前这人，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只对殿下说过。”薛蘅仰头，“殿下，这是我今日跟桃芝学的乳酪，殿下要不要尝尝？”
萧铎盯着她含情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接过食盒。取出乳酪，咬下一口的瞬间，鲜美味道在舌尖散开，那浓郁的奶香让他微微一愣。
“哐当”一声，他再抬头时，发觉薛蘅已经蹲在地上收拾茶盏的碎片，素白的指尖被瓷片划破，颗颗血珠瞬间滴落在青砖上。
“当心！”他伸手去拉，却见她迅速将受伤的手藏在袖中：“不碍事的。”
窗外的月光映出她单薄的背影，萧铎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闷。这三个月来，她每日晨昏定省，记住他所有喜好，像个提线木偶般顺从。可不知为何，今夜的她，竟让自己有些烦躁。
他从未想过，一个被强取豪夺的女子，竟能将顺从做到如此地步。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看不透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是藏着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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