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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苏晚吸了吸鼻子：“那些匿名汇款……”
“是我让林秘书办的。”他没隐瞒，“不敢留名字，怕你不肯收，也怕张家知道了为难你。”
原来那些支撑她撑过最难熬日子的暖流，一直是他给的。苏晚低下头，舀起一个馄饨，虾籽的鲜甜在舌尖散开，却带着点涩涩的味道。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轻声问。
顾晏辰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晚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到他说：“以前没资格。”他的声音很轻，“我没能力护住你，没本事查清真相，甚至连站在你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目光认真得像在做一场重要的述职：“现在，我有能力了。张家倒了，真相清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告诉你……”
他的话没说完，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助理小陈惊慌的声音：“苏姐，不好了！网上突然冒出好多帖子，说你靠不正当关系拿到顾氏的项目，还说苏家当年破产是咎由自取……”
苏晚的心一沉，挂了电话点开热搜，#落魄千金攀附顾总# #苏家破产内幕# 的词条已经冲上了榜一，点进去全是匿名爆料，配图是她和顾晏辰在张府门口牵手的照片，角度刁钻，显得格外亲密。
“是张家的余党干的。”顾晏辰迅速拿出手机，“我让公关部处理。”他指尖飞快地打字，语气冷了下来，“他们想毁了你。”
“毁了我？”苏晚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毁的？一个快破产的工作室，一个背负着‘破产千金’标签的名声？”
顾晏辰打字的手停住了，抬头看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我心里，你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回到工作室时，已经是深夜。小陈抱着笔记本电脑哭丧着脸：“苏姐，好多合作方都打电话来要终止合作，说怕影响他们的声誉……”
苏晚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弹出的负面消息，深吸一口气：“把证据整理好，尤其是张家做假账的真账本照片，还有老会计的证词录音。”
“发出去吗？”小陈眼睛一亮，“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不。”苏晚摇头，看向窗外顾氏大厦的方向，“先不发。”
她知道，这些证据一旦曝光，就能彻底洗清苏家的污名，让那些造谣者闭嘴。但她更清楚，这是顾晏辰一步步查来的，是他为了给她一个交代，不惜与整个张家为敌换来的。
她不想用这份沉重的“礼物”，来拯救自己的工作室。
顾晏辰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证据我已经让法务部整理好了，随时可以发布。”
“不用。”苏晚的声音很平静，“晚星设计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顾晏辰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但苏晚，我们之间，不用算得这么清。”
“要算的。”苏晚看着桌上那枚银杏别针，“顾晏辰，谢谢你查清真相，谢谢你今天护着我。但过去的事，欠的情，我们得一点点理清楚。”
她顿了顿，补充道：“网上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漆黑的屏幕，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知道顾晏辰是好意，可那些被时光隔开的年月，那些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缺席的陪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就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即使抚平了，也会留下痕迹。
而顾晏辰坐在车里，看着工作室窗口熄灭的灯光，指尖还残留着拨号键的温度。他知道苏晚的骄傲，知道她不想依附任何人。
所以他没再坚持，只是给林秘书发了条消息：“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用手软。另外，联系所有撤资的合作方，告诉他们，顾氏愿意为晚星设计的项目兜底。”
他不会强迫她接受，却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为她撑起一片天。
追妻的路，本就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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