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家的公子,竟有这样好的身手?”
“听说是圣上新封的骠骑将军,之前遂溪战乱时立了大功。现下又赐婚于令国公府的崔小姐,当真是英雄配美人。”
“遂溪之战不是三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才嘉奖?”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说话的是个妙龄女子,见众人都被她的话吸引,眉宇间越发得意:“我父亲是军中的人,得到内情说那一战虽险胜,实则有奸细接应,骠骑将军后来一直潜伏在城中探查,日前终于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听说揪出了不少大官,功劳大了去了。”
议论声不绝于耳,尘土飞扬间,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桓?
我拼命揉了揉自己眼睛,再向马场望去,只剩两道绝尘而去的背影。
怎么会是阿桓,此刻的他还躺在家中等我,再说他的腿连行走都成问题,每次去医馆都是我找隔壁吴婶借了板车载着他,再走上二里地。
偶尔赶上大雨倾盆,但又不想耽误他的针灸医治,我也坚持要去。每当此时他都会一脸心疼:“只恨自己这双腿不争气,让晚娘受了这么多苦。”
“等我能走了,一定让你享尽世间富贵,不会再如此辛劳。”
情话动人,能暖我心。为此即便冬日下海,除了窒息、溺亡、被海蛇咬伤外,又多了一重冻死的风险,我也甘之如饴。
阿桓的病不宜拖,早一日用药便能多一分希望。
他若好起来我怎么不知。
我苦笑着宽慰自己,脚却不由自主向马场一侧走去,那是奴仆侍奉贵人们下马的地方。
离得近了,更窥得方才青衫男子的身姿挺拔。衣诀飞扬间,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比常人还要利落三分。
“阿桓?”我试探性唤了一声。
烈日灼人,待他转过身来,视线相交那一刻,我的心如坠冰窖。
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可他眼里的柔情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仿佛我是会吃人的怪物。
“晚……你怎么,咳咳,这位娘子,莫不是认错了人?”
短暂的慌乱后,他下意识选择了否认。
我心口涌出一股酸涩,艰难道:“你说不认识我?”
那位懂得内情的妙龄女子不知何时挤到身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难道你认识周将军?”
目光定在阿桓身上,我重重点头:“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