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胥自己跑去医院输了会儿液,烧终于退了下来。
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院子门口停了一辆大卡车,一排很长的衣柜堵住门口。
搬运师傅正拿着斧头砍门口那棵梧桐树。
一刀劈下去,李明胥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踉跄着冲上前,以肉体之躯挡在树前:“你们干什么!”
这棵梧桐,是父母唯一留给李明胥的遗物。
母亲喜欢梧桐,父亲当年便亲手为她栽下,李明胥的童年里有太过关于这棵梧桐的回忆,于是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也逐渐病重与世长辞,傅初夏直接将这棵树移栽过来。
那时她说:“愿你我也像你的父母一样,在地愿为连理枝。”
“梧桐在这里,就像是你的父母一直在见证你的幸福一样。”
可现在,梧桐粗重的树干却被砍得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倒下!
李明胥撕心裂肺:“谁都不许动我的梧桐树!”
他冲上前,直接抢了那把斧头,猩红着双眼,对准陈宇燃的方向。
对方吓得脸色惨白:“明胥,你误会了!我们......”
看上去明明害怕,他却眼底闪过一抹狠意,直接撞向那把斧头!
李明胥连忙将斧头往后一缩。
可没等他收回斧头,一股大力却突然袭来,直接将那把斧头夺走了。
“咔嚓”一声!傅初夏捏着斧柄,在梧桐树上砍下了最后一刀。
繁茂如盖的苍天梧桐就此轰然倒下。
也切断了李明胥对傅初夏的最后一丝期望。
李明胥的后背狠狠撞在粗壮的枝干上,皮肤被划开无数道口子。
傅初夏却浑然不觉。
她只是将陈宇燃护在身后,神情无比戒备。
李明胥忍不住露出一丝嗤笑,超乎寻常的冷静开口:“傅初夏,你毁了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傅初夏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悔恨。
陈宇燃却难掩哽咽:“初夏,你别怪明胥,都是我的错,是我鸩占鹊巢,明胥才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他捂住自己胳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脸色颓丧:“只是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姐姐,这衣柜我和她结婚时专门定制的,我想着,既然要搬到你家来,自然是要带着她留给我的东西。”
他握住李明胥的手,急切解释:“明胥,我们真的不是要毁了你的梧桐树,只是这树挡了路,不砍了它柜子过不去!”
陈宇燃说这么多,李明胥却只听到一个信息点。
他要搬到这里来住。
以前,傅初夏和陈宇燃为傅家留后,都是在外面。
李明胥很少听到看到。
可他要是搬进来......李明胥眼底升起一抹嗤意。
傅初夏,这是要当着他的面出轨啊?
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他介意呢!
李明胥气极反笑:“你打算让他住哪间房?”
傅初夏神色中闪过一抹局促,忙握住李明胥的手:“暂时安排在一楼——阿胥,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移植专家,等柜子送进去了,就把梧桐另外换地栽种。”
“我不会让梧桐有事的,你放心。”
她神色诚恳且认真,自认为为他想好了一切退路。
殊不知李明胥,已经不需要了。
他沙哑着嗓音,推开她的手:“随你们吧。”
然后踉跄着,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傅初夏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就好像李明胥这一走,就要永远地离开了似的。
不,怎么会?
快了,就快了!只要再生下一个儿子,他们俩就能心无旁骛、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傅初夏皱紧眉头,匆忙想要跟上解释:“阿胥,你听我......”
陈宇燃却突然低声询问:“初夏,你不是说最近身体懒洋洋的,不舒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吗?我在想你会不会是又......怀孕了?”
傅初夏的步伐顿住。
几瞬之后,李明胥听到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消失。
李明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递给搬运师傅李家老宅的地址:
“劳驾,帮我把这梧桐树拉到这个位置去吧。”
他和傅初夏已经不会再有幸福了。
所以,爸妈也不用再见证他们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