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裴家！”
沈舟猛地提高声音，惊飞了篱笆上的麻雀，“芙芙，你不懂！他们不会让你跟我这种人在一起的！”
他想起裴霄承那双冰冷的眼睛，想起桌上的十万块和毒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黎芙芙搭着他的肩膀，指尖捏了捏他的耳朵，那是她以前常做的动作：“是不是……裴家有人找你了？”
沈舟没说话，只是猛地抱住她的腰。
将她从篱笆墙上抱下来，轻轻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他比她高出两个头还多，清瘦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眼神里是黎芙芙从未见过的执拗：
“芙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黎芙芙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鬓角未干的汗水，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
上辈子，沈舟就是因为不肯离开她，最后被黎亮设计，死在了码头的一场“意外”里。
这辈子，她不能再让他重蹈覆辙。
裴家的权势，是他们这种小人物无法抗衡的。
“沈舟，”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却忍不住发抖，“我们分手吧。”
沈舟愣住了，仿佛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
黎芙芙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伸手去解手腕上的红绳。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舍不得裴家的荣华富贵，舍不得那些漂亮裙子和钢琴课……”
“不是的！”沈舟抓住她的手，红绳勒得她手腕生疼，“芙芙，你看着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
黎芙芙猛地甩开他的手。
红绳被扯断，桃木平安符掉在地上，滚进墙角的青苔里。
她弯腰捡起符，看了眼上面“金榜题名”的刻痕，然后狠狠塞回他手里，“拿着你的破符，走！”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逃跑。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不敢回头，怕看到沈舟受伤的眼神。
篱笆墙在身后越来越远，沈舟的声音追上来，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黎芙芙！你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黎芙芙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她知道，只有让沈舟彻底死心，他才能活下去。
巷子口的梧桐树下，停着一辆黑色林肯Town Car。
车身长近六米，在九十年代末的东市街头堪称庞然大物，锃亮的车漆映着黎芙芙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