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房子卖了给阿年治病,我们呢,又回到那个破屋子里住!?”
宋哲良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才道,“那阿年这样我不能见死不救吧,那是我姐姐唯一的儿子,我是靠我姐姐养着长大的,这孩子我一定要救。”
舅妈向来是个温柔的性子,此刻急得朝宋哲良哭叫着,“宋哲良,这几年我们家对阿年和南南算是尽心尽力了,我这几年说过你什么没有,但是你不能一直挑战我的底线。”
“那房子是我和阿敏最后的保障,你敢卖了,我就敢跟你离婚。”
宋哲良只能先缓和着自家妻子的情绪,但舅妈像是被刺激到了,在里头哭了一会儿便夺门而出。
她出来的时候撞见门口的宋青南先是一愣,随后便跑向了一侧的露台去。
“南南。”宋哲良也看见了她。
宋青南将篮子交给了宋哲良,“我没事舅舅,你先回去看看阿年吧,我去看看舅妈。”
宋哲良叹了口气,只得点头道,“去吧。”
宋青南接过宋哲良手中拿着的外套,走向了露台。
此刻太阳已然下了山,外头的天已然黑了一半,没了太阳的淮州夜晚,风冷得刺骨。
舅妈坐在那椅子上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她手中撰着的纸此刻因被眼泪沾湿,成了一堆碎沫,她只得用衣袖擦着不断流下的泪。
宋青南将手中的衣服盖在舅妈的肩上,拿出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舅妈又哭了一小会儿,不想在她面前显得那样无助,但那泪想止却又止不住,她哽着嗓子道,“阿南,舅妈说那些话没想怪你和阿年。”
“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把你们当作自己啊孩子,我是想救阿年的,但这次舅舅舅妈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知道吗,你舅舅最近公司出了些状况,我们已经卖了一套房子了,他又在外头借了快一百万了。”
“他……他前几天喝酒喝到胃出血,那个项目还是没能拉到投资,我……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
舅妈将腰躬到了极致,此时无助到了极点。
宋青南看着舅妈这样实在心疼,轻轻拥上她,宋青南不知道舅舅此时过得竟然这样的艰难。
“舅妈,我明白的,你和舅舅为我和阿年做得够多了,这些年我们太麻烦你们了……”
宋青南和舅妈依偎着聊了许多,到后头舅妈渐渐平静了些,就让宋青南先回去病房里,她缓一会儿再进去。
她应了声,从露台到病房的那一段路宋青南走得很慢,她在不断思索着这个钱的解决办法。
阿年这次白血病复发的治疗费用要比最初治疗的费用高出许多,好的治疗要接近一百万的费用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尽管医院说了能申请基金,减免一定的费用,但那基金要是申不下来呢,阿年又该如何治。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雨夜里,谢峙朝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等着你来求我。”
宋青南突然就理解了为何舅舅的公司或陷入如此的困境,明明是最有潜力的锂矿,除了谢峙,竟然无一人敢投………
此刻,宋青南对谢峙的权力地位才有了具体的了解,从北到南,只要他谢峙想拢在手心里的,就没有能逃得掉的。
她无力地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宋青南知道自己得向谢峙低头,却又不甘就如此将自己自尊任人践踏,让自己的肉体任人摆布……
她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