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汇成流像瀑布从台阶倾泻而下。
每磕一次头,额头触及冰冷的台阶,雨水倒灌进他的鼻腔,泪与水混杂在一起,他早已分不太清。
他恍然想起,之前那些年的每一次雨夜,只要是上完工回屋,她都会提前替他热好姜茶。
一晃,却不料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一下不禁加大了磕头的力度,额头的血缓缓留下,兑入水里,他直不起身,只好一阶一阶的往上爬。
苏绾棠将花放到了父母墓碑的中间,而陈敬洲紧贴着给她撑伞。
大雨滂沱,两人相携而立。
而身后的男人则是在雨里“虔诚”的祭拜。
雨渐歇,苏绾棠让陈敬洲将伞收了起来。
沈砚清任凭大雨冲刷着,他的心仿佛早已不再温热,七天时限将近,他也终于可以摆脱了。
他的膝盖全部都已经溃烂,额头上的脓包掺着血流了下来。
身子颤颤巍巍,手也抖个不停。
眼前一阵闪黑,看着苏绾棠的身影从清晰逐渐转为模糊。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到苏绾棠,如果那时自己没有成为苏家的司机。
一切是不是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忽地朝后倒去,倒进了一摊花丛,身体也顿时变得轻盈。
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苏绾棠正笑脸盈盈地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将草莓熊的胸针别在了他的领口处。
眸间陡然一落,周遭一片漆黑。
身上的麻木并未消解,疼痛依旧如影随形。
沈砚清翻了个身,再次睁眼,还是看不见。
恐惧一时在心间缠绕,他将自己蜷缩进了角落,抱着膝盖,不敢出声。
直到一处微光亮起,他才渐渐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挪开。
光口渐渐放大,是一扇门被打开。
陈敬洲缓缓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电筒。
电筒的光照在了沈砚清的身上,他猛地一抖,惊慌地抬起头来。
“你、你要干什么?”
陈敬洲举起电筒再次向他贴近,强烈的光感刺得他眼睛难受,他抬手想要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