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抬起手,不是去拿报告单,而是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覆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掌心下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生命深处的搏动?
还是仅仅是绝望中的幻觉?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迅速变得冰凉。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濒死的蝶翼。
再睁开时,里面翻涌的剧烈痛苦和绝望已被一种死寂的平静强行压下。
她看向陈默,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决绝:“陈助理……帮我办出院手续。
现在,立刻。”
“苏小姐!”
陈默眉头紧锁,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急迫和劝阻,“您的身体……”“送我回去。”
苏晚晚打断他,目光直直地看进他镜片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祈求,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走向终点的平静,“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收拾。”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像淬了冰,“明天……是他的婚礼。
我该走了。”
陈默看着她苍白如纸却异常坚定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沉默地转过身,走向病房门口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