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只是翻页的动作，慢了许多。
他知道，苏晚心里的冰，正在一点点融化。
这个过程或许很慢，或许还会有反复，但他有耐心。
就像现在这样，陪着她，照顾她，一点点解开那些过往的误会，一点点填补那些年的空白。
绷带下的伤口会慢慢愈合，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也会在阳光和耐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顾晏辰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苏家资产冻结明细”几个字上，眼底的神色沉了沉。
张启明回国，不会只是为了曝光什么“证据”。他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想提前动手。
看来，是时候加快进度了。
他不能让苏晚再受到任何伤害。
绝不。
去经侦大队做笔录的那天，天气难得放晴。阳光透过车窗，在顾晏辰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指节分明，握着真皮方向盘的力度很稳。
苏晚坐在副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车刚拐过街角，就看到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守在路边，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他们的车。
“张启明的动作挺快。”顾晏辰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脚下却轻轻踩了刹车，“怕吗？”
苏晚看着那些镜头，忽然想起三年前苏家被围堵的场景，心里泛起一丝涩意，却摇了摇头：“不怕。该面对的，躲不掉。”
顾晏辰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打了个电话给林秘书，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重新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从记者身边驶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开窗。
“林秘书会处理。”他解释道，“他们要的是噱头，咱们不给反应，热度自然会降。”
苏晚“嗯”了一声，心里却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账本牵扯的利益太多，张启明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经侦大队的笔录室很简洁，白色的墙壁，灰色的桌椅，空气里弥漫着严肃的气息。负责记录的警察姓王，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锐利，说话却很温和。
“苏小姐，麻烦你再讲一下发现账本的过程。”王警官推过来一杯水，“不用紧张，实事求是说就好。”
苏晚深吸一口气，从如何收到顾晏辰的消息，到潜入林氏老宅的细节，都一一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林老夫人的部分——她总觉得，那位老人的眼神里藏着太多无奈，不该被卷进这场风波里。
王警官一边记录，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她，目光里带着审视。当听到“顾晏辰提供了监控漏洞信息”时，他停下笔，看向坐在旁边的顾晏辰：“顾总似乎对林氏老宅的情况很熟悉？”
“商业竞争，总会多留意对手的动向。”顾晏辰的回答滴水不漏，“林氏的安保系统是三年前顾家旗下的公司做的，我恰好知道些旧漏洞。”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王警官没有再追问，转而看向苏晚：“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父亲的生日？林家人会用这个密码，倒是挺意外。”
苏晚的心轻轻一颤：“可能……他们对我父亲，也不是全无旧情吧。”
她想起林老夫人手腕上的疤痕，想起父亲旧照片里相似的伤，忽然觉得那句“旧情”，说得有些沉重。
笔录做了将近两个小时，走出经侦大队时，阳光已经有些刺眼。顾晏辰从车里拿出一把伞，撑开，替她挡住阳光：“饿了吗？附近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