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满脸都写着不理解。
她这个臭棋篓子……
裴砚郑重地点点头,“就你,坐。”
她磨磨蹭蹭站起身,下就下吧,反正下棋比伺候人动不动罚跪是要强点,好歹是可以坐会儿了。
自从当了宫女,她这浑身上下都疼,又要跪又要站,还挨了不少罚,当真是凄凉无比。
不过她才刚坐上铺着柔软坐垫的座位,就听门外的行礼声,“康王殿下。”
袁寿进来道:“禀陛下,康王殿下来了。”
“请吧。”裴砚慵懒道。
未有片刻,就见康王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的崔令容,还穿着先前那身衣裳,确是她无疑了。
崔令容只好又重新起身给他行礼,“康王殿下安。”
岂料康王这次异常热情,隔空虚扶了一把,满脸笑意,“不必多礼。”
众宫人心里都直犯嘀咕,明明他们也行礼了,却从未见过康王殿下这般热情。
崔令容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适,将手中刚拿的棋子掷回棋篓,而后退到了一边。
裴砚一抬眼就见到康王的视线,他在看谁不言而喻。
裴砚心底染上一丝不快,“你可是搅了朕的棋局。”
康王敏锐地捕捉到他那点不快,快步上前拘了一礼,随后坐到崔令容刚刚坐的位置,执过白子,略看两眼就落在了棋盘上,扭转了敏婕妤先前被包杀的局势。
“那臣弟便赔您一局。”他抬起眸,弯了弯眉眼。
裴砚瞥了一眼崔令容,“退下吧。”
这句话对崔令容来说简直犹如天籁之音,诚意十足行了个礼,欢欢喜喜退出了紫宸殿。
裴砚吩咐完了才落下一子,“今日怎么不去听曲喝酒,倒有空寻到朕这里来了?”
康王盯着棋盘,若有所思摩挲棋子,笑道:“以皇兄的洞察力会不知情?跟臣弟兜什么圈子。”
裴砚知道他惯是什么性子,轻哼一声,“既然你都直言了,朕也确实懒得兜圈子,她是容儿的人,可不是你府中那些女子,莫要乱打主意。”
“知道知道。”康王满口应着,似乎终于思虑好了要如何破这棋局,主动出击算计着黑子,一并道:“臣弟如何会不知皇嫂同她的情分?自是不会委屈了她。”
裴砚感觉这浪荡弟弟这是真动了心思,但他突然发现他生出了不舍来,或许是近来的茶颇合胃口的缘故。
裴砚捞过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沉吟道:“等你娶了正妃再说罢,她还没到离宫的时候。”
瞧着裴砚是松了口,也不过是再多等几月的事情,康王便也没有再坚持了,“那就多谢皇兄了。”
裴砚将手中黑子掷回棋篓,无奈摇摇头,“朕乏了,你自便。”
说完他就起身往里屋走去,也懒得管康王准备干嘛了。
康王目的达成,自然也没有一个人继续留在这儿的必要了,出了紫宸殿就询问着崔令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