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想讨好谢昭质也不会收这东西,宣政殿四处都是守卫,谁知他的一举一动会不会传到陛下耳中,闲聊几句无大碍,但若是敢收后宫中人贿赂的钱财,杨德只怕有命拿没命花。
谢昭质也不强迫,示意霜月回来。
“听闻昨日乐阳郡主触怒了陛下,还被大长公主罚了抄写宫规。”谢昭质叹息一声,“公公也知大长公主是陛下的姑母,和陛下素来亲厚,这虽然是在后宫犯的事儿,可本宫着实为难,不知该不该管教郡主。”
杨德很上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郡主为难的是容修仪的表妹,娘娘不妨问问容修仪的意思。”杨德笑呵呵的便提点她将难题抛给容修仪便是,“奴才瞧,陛下还是对那南姝姑娘有两分青睐的。”
“你说什么?兰姝?”
谢昭质面色陡然一变,连嗓音都走了调。
杨德一怔:“是...是啊,容修仪的表妹,叫南姝。”
谢昭质眼中神色变化莫测,她此前并未将那女子放在心上过,也未曾去打听过她的名字生平。
可听到这个名字,她却险些失了态。
“娘娘,怎么了?”霜月疑惑地看向她。
谢昭质勉强扯了扯嘴角,知晓自己就算要失态也不该在宣政殿。
“是哪两个字?”
“南边的南,姝丽的姝。”
谢昭质极力放缓自己的气息,只是名字有些相似罢了,她在想什么?
可为何晏平枭会为了她出头?
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对着一脸疑虑的杨德道:“陛下既然在忙,本宫还是改日再来吧。”
谢昭质搭着霜月的胳膊向外走去,春日天气多变,才在暖阁中待了一会儿,外边又下起了小雨。
杨德道:“奴才去为娘娘拿把伞,娘娘稍候片刻。”
谢昭质心不在焉地点头。
她看着前边,却恰好见对面有一撑着青色油纸伞的女子穿过垂花门,踏上了西暖阁前的雨廊。
女子身量窈窕,一袭简单的鹅黄色襦裙在她身上却难掩袅娜的姿态。
她收了伞跟在汤顺福身后朝着宣政殿正殿走去,那张芙蓉面就这样映入了谢昭质的眼中。
手中的丝绢蓦地落在地上,随即被风吹到了雨幕中。
谢昭质耳边一片安静,根本听不到霜月唤她的声音,满眼都只有那个女子的面容。
沈兰姝。
她到死都忘不了那张脸。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霜月并未见过沈兰姝,且院子里宫人来来往往的她根本什么都没注意到,反而觉得谢昭质这番模样很奇怪。
恰逢杨德拿了伞回来,谢昭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方才那人便是沈...便是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