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之前那个同事林意晚，非要跟她老公离婚！”
“天哪？她老公对她多好啊！她坐月子时，她老公天天亲自来买母婴用品，连尿不湿型号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孩子刚满一岁就闹离婚？”
“我听说是她嫌她老公心里有那个过世的小青梅，可她老公都把工资卡交了，还特意养了她喜欢的鱼，好像还是从外国空运过来的，这还不够吗？我看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推开门的瞬间，议论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像带着刺，扎得人皮肤生疼。
几个同事脸上都浮现一丝尴尬，老板赶紧出来打圆场：“晚晚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今天店里刚好缺人手。”
我刚换好工作服，就看见江北屹抱着安安站在店门口，他眼下乌青一片，显然没睡好，怀里的安安被裹得严严实实，正睁着圆眼睛看我。
“晚晚。”他声音哑得厉害，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跟我回家好不好？安安昨晚哭着找妈妈，他从来没离开过你。”
店里的同事瞬间来了精神，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明里暗里的议论声又起：“看吧，我就说她老公对她很好，你看看他老公卑微那样。”
“这林意晚也太能折腾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离婚，孩子还这么小……”
我没看他，低头整理货架上的奶粉罐：“我昨天说的很清楚，离婚协议书签好再说。”
江北屹的肩膀僵了僵，把安安往怀里紧了紧，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闪着细碎的光：“晚晚，你看这个。”
盒子里是一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鱼形锁片，“你之前说喜欢手工银饰，我找老匠人打了半个月，上面刻了安安的名字，你戴上试试？”
旁边立刻有人惊呼：“天哪，这是老字号“银记”的手艺吧？听说要提前半年预定呢！”
“晚晚你老公对你也太用心了，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我说你就别闹了，赶紧回去跟你老公好好过日子吧！”
我扫了眼那条项链，伸手把盒子推了回去，声音平静：“不需要，我不喜欢戴首饰。”
江北屹的手顿在半空，脸色瞬间白了，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是坏掉的灯。
怀里的安安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突然“哇”地哭了起来，小手死死抓着江北屹的衣领。
“林意晚你怎么回事？”一个同事忍不住开口，“你老公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摆什么脸色？孩子都在哭，你当妈的忍心吗？”
“就是啊，男人哪有不犯错的？更何况他那什么青梅已经死了，你老公都把姿态放这么低了，要我说，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江北屹赶紧拦住众人：“不关她的事，是我没做好……”
他转头看我，声音里带着哀求，“晚晚，你要是不喜欢项链，我再给你买别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别闹离婚了好不好？安安不能没有妈妈，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安安哭红的小脸，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可那句“好”怎么也说不出口。
“离婚协议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我避开他的目光，拿起货架上的纸尿裤开始整理，“尽快签好，孩子的抚养权我们可以商量，但婚必须离。”
“林意晚！”江北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崩溃，“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你，无论多麻烦，你喜欢的东西我都给你弄过来，你还要我怎么样？”
4.
安安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哭得更凶了，周围的指责声、劝和声、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没回头，只攥紧了手里的纸尿裤，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江北屹突然上前一步，几乎是把安安往我怀里塞：“晚晚，你抱抱安安，他哭成这样了，你看他多可怜，就当为了孩子，我们不离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