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淮走近孟纯,眸光微缓:“孟纯,这段时间我知道发生的事情多,可是气话不要讲,你希望我多陪陪悦悦,多照顾你,你直接主动告诉我就可以了。”
“可我就是不爱你了。”孟纯克制着从心上蔓延的苦,一字一顿道:“施承淮,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信了。”
施承淮的下颚绷紧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奶奶?那你以后可以和这几天一样,不去主楼,我也会减少你们的接触。”
“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孟纯冷笑一声,看着施承淮后退:“施承淮,施老太太不是第一天欺负我,也不是第一次侮辱我的母亲,和你结婚了多久,老太太就针对了我多久,我所受的折磨远比你想的更加可怕!”
因为不止是这一世的三年,还有上一世的十几年。
孟纯曾是母亲和父亲捧在掌心中小心呵护的珍宝,但在施家人面前,她成了敝履,成了污泥,成了人人都可以踩,就连王管家都可以随便嫌弃的垃圾。
施承淮闻言眸光凌乱,心慌让他下意识伸出手,想重新握住孟纯的手腕。
但在施承淮抬起手时,孟纯也已经挥手,将施承淮打开。
施承淮指尖发麻,咬紧了牙关:“很多事……我之前不知道。”
孟纯轻轻仰头,嘲讽刺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凡事都需要我主动说,而施家上下也是知道这一点,于是他们越发肆无忌惮,毕竟他们笃定我爱你,我就会心疼你,不舍得事事说出来叫你烦心,好在现在,我不爱了。”
“不可能!”施承淮还是强硬握住了孟纯的手腕:“你以后可以什么都告诉我,我也会去主动了解所有事,但不爱我,你休想!”
施承淮偏执霸道地说着,一双黑眸也有鲜红涌动。
孟纯见状蹙紧了眉心,漂亮的面容重生以来,第一次生出几分迷茫。
“施承淮,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让我必须爱你?”
施承淮眸光剧烈地起伏着,但半晌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侧开了头。
“不要胡说了,你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藿香药田我来照顾,你只要照顾好悦悦就可以了……现在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施承淮也仿佛之前争吵完全不存在般,拿了浴巾要去洗手间。
孟纯站在原地看着施承淮逃避的态度,眼中茫然渐渐散开,她终是叹了口气。
“施承淮,别再将我之前的话当做是赌气或是玩笑了。”孟纯一字一顿道:“以后,我们就不要勉强彼此非得做夫妻,我们就做好悦悦的爸爸妈妈吧。”
毕竟一对夫妻有了孩子,那就不可能真正做到完全意义上的一刀两断。
孟纯想过,以后哪怕她带着悦悦去了港城。
但每年有几个月,为了孩子的生活中不缺少爸爸的陪伴,她还是会允许悦悦回到爸爸的身边。
施承淮脚步一顿,握着浴巾的手骤然僵硬。
因为从刚结婚开始,孟纯便对施承淮义正言辞说过,她永远不希望在感情婚姻中,他们的维系只是孩子。
她还撒娇地抱着他软软威胁,施承淮以后可以叫她名字,可以叫她老婆,唯独不能叫她孩子她妈,免得爱情消失,就剩下亲情。
可现在,孟纯却说他们的婚姻只剩下孩子,他们只做悦悦的爸爸妈妈,不必做夫妻……
……
恍惚间,窗外鲜红绚烂的夕阳终是湮灭,无尽黑暗涌上天际,叫人心头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