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儿!你这个畜生!杵在那儿当门神吗?还不快滚过来,给你夫人赔罪!”
陆危的身体僵硬,他磨磨蹭蹭地走到谢婉仪面前,垂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我的错。”
“驸马何错之有?”谢婉仪轻笑一声“错的是我。是我善妒,是我小题大做,险些毁了驸马和陆家的百年清誉。驸马爷,你说是不是?”
陆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这句话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好了好了!”陆老太太连忙出来打圆场,脸上重新堆起虚伪的笑容:“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她热络地再次试图去拉谢婉仪,见她不应,便只拉着她的衣袖。
“老婆子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下了晚宴,一来是为公主接风洗尘,二来,也算是我们陆家,给公主赔罪。孩子,你可一定要赏这个脸啊!”
谢婉仪将陆老太太那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面上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既是祖母一番心意,婉仪恭敬不如从命。”
……
入夜,陆府灯火通明。
所谓的赔罪宴,就设在陆府最大的花厅。
陆家一众亲眷悉数到场,只是白日里还满是看戏神情的脸上,此刻都挂着恭敬而畏惧的假笑,再不敢有半分造次。
谢婉仪端坐于主位,陆危坐在她身侧。
“公主,危儿他……”陆老太太亲自端着一杯酒,走到谢婉仪面前:“他混账,他不是个东西!老婆子我代他,再给您赔个不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婉仪只是端起酒杯,用唇碰了碰,便放下了。
“祖母言重了。”
一顿饭,吃得暗流汹涌,食不知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对着身后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很快,那老嬷嬷便亲自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盅,快步走了上来。
“公主殿下,”老嬷嬷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厨房,用最上等的血燕和雪蛤,给您炖的滋补汤品,最是养颜安神,您快趁热尝尝。”
玉盅被放在谢婉仪面前,盖子一揭,一股奇异的甜香便飘散开来。
谢婉仪垂眸看着那盅汤,前世,陆老太太也是用这招,试图在她饭菜中下药,好让她与陆危尽快圆房。
来了。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却没有去碰那碗汤,反而转向身边的陆危。
“驸马。”
“……嗯?”陆危正心不在焉,被她一点名,下意识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