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一口,冰甜滚进喉咙,也滚进三个人的约定。
“以后每天,我们都给你买一瓶。”
即使到了古代,他们一开始分文没有。
顾行照替人抄书,林野归替人扛货,是他们穷得叮当响时攒三天铜板买的奢望。
玻璃瓶外凝着霜,少年把吸管咬扁,笑说:“答应你的牛奶,甜吧。”
只是甜也会过期,也会......换人。
沈知棠盯着瓶口,忽然笑出声。
笑声沙哑,像碎瓷片滚过雪地。
笑着笑着,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砸在玻璃瓶上,发出清脆的裂响。
“林野归,我要离开。”
她声音破碎,却执拗得像当年那个站在雪地里等牛奶的小姑娘。
林野归瞳孔骤缩,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你要去哪?”
去哪?
沈知棠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阿野,我要回家。”
她说,“牛奶会过期,玉佩会被扔掉,但家不会。”
雪片落在滚烫的血上,瞬间融化,像一场无声的雪祭。
沈知棠每走一步,铁环哗啦作响,像给死刑犯送行的丧铃。
锁链拖地的声音里,她的记忆倒灌。
门被推开,顾行照猛地冲进来,灯盏打翻,火苗舔上稻草。
火光里,他掐住她下巴,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
“棠棠,你哪里还有家?你的玉佩在井底,你的婚书我撕了,你的血......”
他指腹沾了她伤口的血,轻轻抹在自己唇上,像涂口脂。
“你的血,是烟儿的药。”
7
沈知棠全身发冷。
他们曾经说过,“哪怕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常态,我们也只要你一个。
即使你没有选择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我们也会一直守护你到地老天荒。”
如今誓言犹在耳,却被他们亲手撕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