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艳被他问得一愣,看着他眼里那份被忽略的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心里猛地一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习惯了和慕倾雪打打闹闹,却忽略了身边这个男人同样需要她的关注。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自己这里一再放低姿态,想要的不过是她的一份在意。
“我错了。”韩艳的声音软了下来,主动环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对不起。看热闹那种事,我以为你没兴趣……是我习惯了,以后不会了。”
爱不该是有恃无恐,更不能成为肆无忌惮的借口。
她抬起头,认真地吻上陆博川的唇,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着歉意和珍视的深吻。“陆先生,风雪一更,共度一生。”
陆博川感受到她毫无保留的回应,心里的那点阴霾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满足和狂喜。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力道凶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韩小姐,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皆是你。”他含糊不清地回应。
“唔……换……换气……”韩艳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手在他结实的背上乱拍。
陆博川这才稍稍退开,看着她水润嫣红的唇,低声笑了起来:“小笨蛋,还是不会。”
韩艳脸颊绯红,推开他坐到旁边,神情却很认真:“博川,我没正经谈过恋爱,很多事不懂。以后我再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必须直接告诉我,不许自己生闷气。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得学会怎么哄你才行。”
陆博川心头一暖,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以后我多给你机会哄我。”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张帅和慕倾雪再回来时,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脑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陆博川靠在床头看书,韩艳则依偎在他怀里,手里拿着一把檀木扇骨和一些细小的零件,正低头专注地打磨组装。车厢里光线柔和,气氛宁静而温馨。
“那个……艳子,”慕倾雪感觉肚子叫了一声,“我跟张帅去餐车买了晚饭,吃吗?”
“吃吧,明天就下车了。”
四人吃过晚饭,韩艳起身收拾碗筷,陆博川却先一步接了过去:“我来,水凉,别沾手。”他看都没看张帅,径自拿着东西出了包厢。
陆博川在洗碗槽边,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他低着头,动作认真地刷着饭盒,水流声和饭盒轻微的碰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韩艳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影,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被填得满满当当。宜家宜室,这个词毫无征兆地跳进她脑海。
两人刚回到车厢,慕倾雪就从对面上铺探出脑袋,压低声音道:“艳子,下午那一家子外国人来找你了,列车长陪着,还有几个穿中山装的,乌泱泱一堆人,全去你们包厢了。”
话音未落,列车长就亲自过来请人。
陆博川和韩艳的软卧包厢里,此刻被挤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罗斯家族一行人,加上列车长、翻译,以及两位神情严肃的外交部工作人员,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气氛凝重。张帅和慕倾雪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溜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说说吧,你们商量的结果。”韩艳安然坐在铺位上,端起陆博川刚倒的茶,神态从容得仿佛是在自己家的客厅。
“我的孙子……你真的能治好?”老约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和怀疑。
“我确定,我说的是根治。”韩艳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目光清亮,不带一丝闪躲,“现在,该谈谈你们能付出什么了。”
她记得前世关于罗斯家族的报道。家族继承人在Z国意外身亡,导致巨额投资项目搁浅。其父母回国后不久便遭遇车祸,当场死亡。老祖母听闻噩耗,当晚心脏病发离世。孤身一人的老约翰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迅速垮掉,一个传承百年的家族,就此在历史中销声匿迹。
“一座家族古堡庄园,外加罗斯家族25%的股份。”老约翰沉声开口,不愧是老牌家族的掌舵人,出手便是天价,只是这诚意里,掺杂了太多试探。
“老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老而不死是为贼’。”韩艳笑意不变,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翻译脸色一白,迟疑着不敢开口。
“照直翻译。”老约翰的目光锐利起来。
当翻译硬着头皮将这句话说出口后,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韩艳仿佛没看到众人各异的脸色,继续道:“古堡庄园我收下了,但你们家族的股份,我没兴趣。我要你们以罗斯家族的名义,答应我三个条件,在我需要的时候兑现。”
陆博川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自己女孩从容自信的模样,眼底浮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