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过顾汀舟，又补上一句："顾总这套西装是焊身上了？看来顾氏资金链确实紧张。"
危悦本能往安卓身后缩了缩，指尖揪住他的衣角。
"胡闹够没有？"安院长重重放下茶盏，尽管连进门密码都是向分居妻子讨来的，"快三十的人还口无遮拦，不怕外人看笑话？"
"您都不怕，"安卓冷笑，"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未尽之言在空气中震颤：咱们父子半斤八两。
危悦悄悄往阴影里再退半步，仍逃不过顾汀舟如影随形的目光。
"安院长，不打扰二位叙旧。"顾汀舟起身，伸手一把将危悦从安卓身后拽进自己怀中，铁臂牢牢箍住她纤细的腰肢，"我的人，我先带走了。"
"顾汀舟你他妈放手！"安卓一个箭步上前，指节捏得发白。
"安卓！"安院长怒喝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轻颤，"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安院长微微侧身，向顾汀舟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总见谅，犬子无状，让您见笑了。"
安卓一个箭步挡在门前："我是危悦的主治医师，我不同意——"
"下午的出院许可，"安院长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打断儿子："你自己签的字。"
白纸黑字在灯光下格外刺目，"现在，让患者跟家属离开。"
"他不是家属！"
"轮不到你置喙！"安院长何尝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在他看来为一个女人与顾氏交恶，实在得不偿失。
安卓和危悦交换眼神。
万万没想到，顾汀舟竟会直接搬出安院长来施压，这跟小孩子打架没打过，找家长告状有什么区别？简直无耻至极！
危悦用力挣开顾汀舟的桎梏，踉跄着退到安卓身侧："我和顾总早就没有任何关系！"她转向安院长，问：“安院长，作为患者我可以有选择吗？"
"危小姐，这是您的私事。"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冷酷，"待您与顾总的事尘埃落定，仍愿与犬子往来，安家自当以礼相待。"
就差直接说出：你先把个人私事处理好再来勾引我儿子也不迟。
明白张院长话里的话，也生怕连累安卓再受责难。
危悦向安卓投去感激一瞥，片刻后，还是跟着顾汀舟迈出门槛。
看似有选择，实则没选择。
医院大门，危悦执拗地停在台阶上："顾汀舟，是我表达不够清楚，还是你故意装聋作哑？"
夜风掀起她的裙子边角，"我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危悦和在他面前和安卓面前简直就是两个人。
方才在安卓面前还温顺得像只家猫，生怕连累对方受罚，再不情愿也乖乖跟自己走；怎么到了他这儿，就竖起全身的刺？
为她准备的翻案资料，每一页都浸透心血，她看都不看就扔进浴缸；连续加班二十多天挤出的独处时光，换来的是她背对着他哭到天明。
顾汀舟本就不赞同她回医院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