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窈虽然历史很差,但也清楚,即便没有这诗,亡国之人也难逃悲惨结局。
她继续问道:“汤药是从何时开始让我服用的?”
拾香蹙眉:“娘娘素来体弱,一直是日日进补。”
“陛下呢?”
拾香摇头:“奴婢只伺候娘娘,陛下的事实在不知。”
夏窈思索着,原主身子娇弱,日日靠药石吊着,拾香年岁又小,所以没有察觉。
李阑声虽清瘦,眉目间却没有病色。
今日她端药侍奉,他却打翻了药碗。这一洒,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那药,应该就是城破后,北朝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厚礼”。
拾香说北朝大军已在江国境内驻扎休整七日有余。
照此推算,那碗苦涩汤药她已服用了整整七日。
夏窈未察觉身体有异,这毒,怕是慢性的。
北朝既要他们死,又不愿落个弑君杀俘的恶名,便用这温水煮蛙的法子。
但既然已经开始下药,丧命也是迟早的事。
夏窈望着窗外残月,忽然觉得命运何其讽刺。
前世二十二年的人生,她不过是为母亲梦想而活的提线木偶。
从记事起,她就被钉在琴凳上,绑在把杆前。
那些精确到克的食物秤,那些疼到昏厥的软开度训练,没有一刻是快乐的。
幸运的是她十六岁出道便爆红,随即红透半边天。
镁光灯下,她是万众瞩目的新星,却依然活在母亲的掌控之中。
好不容易等到能喘口气的时候,命运却给了她最残酷的玩笑。
一纸胃癌诊断书,将她永远定格在黑白相片里。
这大千世界的美好,她竟半点都不曾享受过。
夏窈忽然低笑出声,上天让她重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
这玩笑开得未免太过残忍。
但这一次,她偏要逆天改命。
拾香望着主子变幻莫测的神色,那些妖邪附体的传闻又在心头翻涌。
她战战兢兢地轻唤:“娘娘?”
夏窈倏然回神,眼底锐光一闪:“染碧信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