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摩挲着一枚磨得发亮的狼牙配饰,那是当年他刚拉起队伍时,老猎户赵大叔送他的。
沈知意记得,赵大叔是军中少有的真心待他的长辈,总说“时砚这孩子,看着金贵,骨头却比石头硬”。
“知意。”
陆时砚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赵大叔没了。”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
“上次突围,我中了埋伏,是赵大叔替我挡了那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攥紧了那枚狼牙。
“他咽气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看好他唯一的女儿,就是温阮。”
沈知意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赵大叔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是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所以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陆时砚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我想给阮阮一个名分。”
“名分?”
沈知意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
“什么名分?陆时砚,你把话说清楚!”
2
“我想收她做外室。”陆时砚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沈知意心上。
“让她住进府里,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一辈子?”
沈知意笑了,眼泪却先一步滚了下来。
“那我呢?陆时砚,你当年在锦溪边上说的话,都喂鱼了吗?”
“你说要一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说我们的家连只母蚊子都不能进,现在呢?”
她想起这几日看到的景象。
陆时砚陪温阮在花园里认花,耐心得像是在教她辨认珠宝。
温阮夜里做噩梦,他披着外衣去东跨院,一待就是一晚上。
那些细节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心里。
“知意,别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