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话，只是帮我缠绷带的动作轻了些。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下周的庭审，你想去吗？”
我问她。
她手顿了顿，摇头：“没什么必要。”
“我想让你陪我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有些事，该有个了结。”
庭审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我穿着陈曦帮我挑的浅灰色西装，坐在原告席上，看着被告席上的苏晴和林明。
苏晴瘦了很多，头发枯黄，眼神躲闪，完全没了当初在飞机上的嚣张。
林明则面无表情，只是在看到我时，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检察官播放机舱监控时，旁听席上传来阵阵抽气声。
苏晴抢夺氧气面罩的画面，林明假装急救实则施暴的动作，还有两人在储物间门口的对话，都清晰地记录在案。
林明的律师试图把责任推给苏晴，说林明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苏晴的律师则辩称她有精神疾病，请求从轻判决。
轮到我作证时，我平静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从苏晴换药开始，到林明如何踩着药瓶，如何在急救时故意加害。
“你恨他们吗？”
法官问我。
我看向被告席，苏晴正捂着脸哭，林明则死死咬着嘴唇。
“不恨。”
我回答，“他们让我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也算帮了我。”
庭审结束时，法官宣判：林明因故意杀人未遂、商业欺诈、挪用公款等多项罪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苏晴因参与故意杀人，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听到判决的那一刻，苏晴突然尖叫起来，被法警强行拖出法庭。
林明则面如死灰，被带走时，突然回头冲我喊：“林屿！
你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理他，只是站起身，向法官鞠躬致谢。
走出法院时，阳光有些刺眼。
陈曦递给我一副墨镜，轻声说：“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
我戴上墨镜，遮住眼底的情绪，“去苏家看看吗？”
她愣了一下：“去那里做什么？”
“看看他们是怎么破产的。”
苏家的别墅已经被法院查封，门口贴满了封条。
苏宏斌夫妇坐在台阶上，头发花白，衣衫褴褛，和之前那个珠光宝气的富商判若两人。
见我们过来，苏宏斌突然冲上来，想扑过来打我，被保镖拦住。
“林屿！
你这个刽子手！”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喷了满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妻子抱着头，在一旁呜呜地哭。
“我只是拿回属于林氏的东西。”
我看着他，“当初你们挪用资金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那笔钱我们会还的！
求你再给我们点时间！”
苏宏斌突然软下来，跪在地上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没再看他，转身对陈曦说：“走吧。”
坐进车里，陈曦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问：“你把他们逼到这份上，心里就一点也不好受吗？”
“不好受。”
我诚实地回答，“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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