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兄弟,只是四个被世界遗弃的空壳。
大哥姜文,曾经的商界巨擘,如今衣衫褴褛,在天桥下与野狗抢食。
路人丢下的钢镚,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指望。
二哥姜呈,对美食有种近乎变态的执着,现在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他整日坐在自家倒闭的餐厅门口,口水和眼泪混在一起,从麻木的脸颊上滑落。
三哥姜思远,有严重的精神洁癖和美学强迫症,一双手曾构筑起城市的地标。
那双手现在烂肉模糊,神经尽断,连一支笔都再也拿不起来。
至于四哥姜年,他曾是聚光灯下的宠儿。
如今声带毁损,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在无声的恐惧中,被自己过去的狂热追随者和无尽的黑料日夜追猎。
他们成了我“狐言”小铺门前的常客。
轮番上演着各种戏码。
哭闹,下跪,或是用空洞的言语威胁。
他们试图用那点早已被他们亲手撕碎的血脉亲情,来对我进行最后的绑架。
我厌倦了。
甚至懒得亲自出面。
店里的伙计会提着扫帚,一下,一下,把他们当成门口的垃圾,扫到街角去。
直到一个下着雨的午后。
伙计正要再次挥动扫帚,我叫住了他。
是姜年。
他就跪在街对面,在瓢泼的雨幕里,身影单薄。
雨水打湿了他花白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狐狸木雕。
木头早已干裂,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纹路,是我很久以前,送给还是个孩子的他的第一份礼物。
他高高举着那个木雕,穿过雨帘,朝向我的店铺。
那张脸上,混杂着悔恨与哀求。
他在赌。
赌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旧情。
我让伙计退下,自己撑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雨里。
雨点敲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脚下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他将手里的木雕,颤抖着,往前又递了递。
我停住,低头看着那个木雕。
记忆的碎片扎进脑海。
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抱着我的尾巴,软软地问我:“小九,小九,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陪我玩啊?”
我接过那个木雕。
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他以为,这是原谅的开端。
下一刻。
木雕在我掌心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松开手。
一捧细腻的飞灰,从我指缝间簌簌落下,混进他膝边的泥水里,转瞬不见。
“你的错,不是背叛我。”
我的声音在雨声中清晰无比。
“而是让我误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维持着那个跪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脸上的光,一点点地,彻底熄灭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先祖留下的法器,交出来。”
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不配拥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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