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疯子和傻子
秦晓走后尹乐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家。
徐明义此时也是心不在焉的，送尹乐回去后便谎称公司有急事就开车走了。
手里还提着柳思云扔给自己的袋子，尹乐忽然觉得很讽刺。
她把袋子扔到别墅门口的垃圾桶里。
走了几步后又返回来将袋子捡起，她想，这个东西留着或许会有用。
自从柳思云出现的那天起，尹乐就有了要和徐明义离婚的想法。她失望透顶，这个男人大概无论如何都是改不好了的。
而自己心里那个像光一样的男孩子，或许早已同他们逝去的青春一起被掩埋在时间长河中。
徐明义长大了，他不是他。
她回想她和徐明义这场闹剧似的婚姻，自己眼瞎搭进去的五年，但凡她能想起来的细节，无一不在陈述着徐明义是个疯子而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
柳思云跑来家里和自己耀武扬威的那一天，她就借题发作跟徐明义大闹了一场，她说“我要和你离婚。
她心里堵着气，既害怕徐明义一口答应又害怕他不答应。
如果他答应了，那就说明自己这些年当真是一文不值，那么多年的陪伴和付出换不来一点挽留。
如果他不答应，那自己被当成了什么？按徐明义的性格，自己又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她既希望离开，又希望徐明义能挽留一下自己，好像这样就能说明自己输得不是那么彻底，也能给小时候的尹乐和徐明义一个交代。
事实是徐明义什么都没说，当晚就摔门而去，后来柳思云也再没出现过。
那之后的一周，徐明义很少回家，偶尔回去也是黑着张脸，他说“我和她已经断干净了。你乖乖在家做你的徐夫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第二天晚上他就喝得醉醺醺的回家。
他像只大猫一样依偎在尹乐怀里“老婆，你别走，我们不离婚。
“老婆，我离不开你。
“老婆……
尹乐任由他抱着，眼泪早已淌了满脸。
徐明义这个人那方面的需求是有些高的，而且他大概是有筑巢情节，每次过后人都会一反常态的温柔，不管清醒还是醉着。
刚结婚那两年的尹乐以为这个人是被自己打动了，她心里高兴，想着找机会把自己就是十几年前和他有过约定的小女孩这件事告诉他。
可徐明义总是阴晴不定，她便把秘密一直藏在心里。她知道他的报复还没实现，脾气不好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但后来，徐明义大仇得报成功掌管了徐氏，人却越发变得偏执霸道，开始限制自己的出行和交际，虽然自己也没什么朋友。
她隐约觉得徐明义又开始和自己结婚前一样处处沾花惹草，但他每次回家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尹乐没有证据。
同床共枕了几年的人怎么会不了解枕边人呢，她和他闹，可她没有证据，换来的只是徐明义囚禁一样的对待。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还曾觉得是自己的错——那么多年都没给他生个孩子，他出去找人可能是想要个孩子吧。
等她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孤身一人了。
父母去了国外，朋友一个没有，甚至连自己捡回家养了三年的猫也不见了。
她想离婚，她想逃离这座有徐明义的囚笼，柳思云的出现给了她机会和希望。
一个被允许出现在自己面前挑衅她背后的徐明义的女人，一定是徐明义自己非常看重的，至少目前为止他很喜欢她。
但不久后她发现柳思云不见了，徐明义换了新人。
尹乐就天天在家里想从前的事情，想得自己快要发疯。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别墅里闹，说要离婚，徐明义刚开始还能平常心的哄两句，只当她是心情不好。
可她闹得越来越凶，徐明义便暴露了本性，给她打造了一副专属锁链，把她锁在卧室，极尽暴力的对待。
他说“你是最像她的，可你也不是她，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徐明义疯了，尹乐是真的怕了。
她乖乖听话，不哭不闹，她说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终于经过快半个月的“检验，徐明义才允许她可以出去自由活动，可以去家附近逛逛超市和商场，当然这些都是有人跟着的。
她尽量表现得很自然，实际上一直暗中谋划着逃跑，她在等一个机会。
徐明义从未体会过那样莫名其妙的情绪，在看柳思云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制了一样，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得到那个人。
他这一生，心里唯一执着的就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隔着铁门与一个陌生女孩相伴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忽然间失去了妈妈，成了孤儿被送去了孤儿院。
可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人看上去也凶凶的，所以没有小朋友敢和他玩。
那个时候的徐明义，每天下午都会偷偷跑去孤儿院废弃的后门呆着。
有一天，铁门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她怀里抱着一朵大大的向日葵玩偶。
小女孩看见了铁门后面脏兮兮的徐明义也不害怕，还朝他举了举手里的向日葵笑脸。
铁门内外两张天真烂漫的笑脸，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却成了朋友。
后来小女孩每天都会来看徐明义，还给他带香香的水果糖，两人会背靠背一起吃着糖果晒太阳。
然而这样温暖的时刻没有持续多久。
小女孩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把那只向日葵玩偶留下，朝徐明义打了几个手势然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长大后他偶然间接触了手语，知道了当初小女孩比划的意思是你要每天开心，等我回来找你。
可是后来她再也没回过那个孤儿院，两年后徐明义也被接回了徐家。
那段短暂的没有声音的美好时光成了徐明义心里唯一的光，随着时间推移，他忘掉了一些东西，但那双眼睛，那双会发光的好像装着星海的眼睛他永远也不会忘掉。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能这样相似呢？
他疑惑不解。
而且为什么自己之前看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徐明义自诩理智，可柳思云的眼神就那样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渐渐和自己脑海中那个小女孩的重合了。
他很烦躁，急需什么去发泄，于是开车去找了自己现在的情人——季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