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阶。进阶?
余光之中他的便宜二叔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之前殷涂看他吊儿郎当的,吃完了饭就叼着树叶,挎着把刀摇晃晃地和门口的人说话,也就懒得理他。却不想这一回二叔却回了院子。
殷涂收起心神,他不想和他搭话,毕竟两人又不熟,自己又很少出去找谁玩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盘腿而坐,观想拳法。
不过这样子让别人看来却是在发瓷。他渐渐眼睛呆滞起来。
“奥诶!”,睁开眼却是那个戴耳环的削瘦男人,正是二叔。
之前邻家的孩子聊天,他也听说殷涂喜欢发呆,还总是这样盘腿而坐,倒像个老道士在神游天外,却并不怎么和身边伙伴玩耍。
二叔大概和外面的人聊累了就走回屋子,可是屋里就两个人一言不发又实在难受,便也和他搭话。
二叔到底是二叔,言语的腔调很是夸张。
“哎呀!大侄子,你一身的武艺当真厉害呀!”
殷涂不想和他讲话,就假装成迷迷瞪瞪的样子,他睁开眼睛,憨憨地笑着。毕竟如果你不想和一个人说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二叔好!”
殷涂一字一句地顿着说,像是小学生遇见了班主任。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到了高徒身上异样的气息。
惊喜之中睁大了双眼。“你,你突破了?”
他记得昨天自己来的时候高涂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阶下品境界,只一夜之间就突破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凑到殷涂附近闻来闻去,搞的高涂很是难受。
终于,殷名,也就是我们的二叔一脸颓丧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你真的突破了?”
虽然他嘴上不说出来,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了,
“你他妈的,他妈的,真该死啊你他妈的!你二叔见不得你有瓶颈,更见不得你破镜啊!他妈的,你可难受死我了!
都是武夫,都是日日勤加修行,凭什么他就破镜破的那么快?”他似乎忘记自己修行似乎并不很辛劳。
好家伙,一夜之间突破,这样的事情殷名只在士卒公子的身上听过,却不想到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对于一个武人来说,这无疑是最痛苦的。
他如丧考批地发问,“你这拳法练了多少年了?”
“二叔,这拳法我已经练了五六年。”
“呵呵呵。打的不错!打得不错!”,他有些艳羡,又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两人不熟络。
二叔毕竟是二叔,他混迹江湖十几年,也还是知道化解尴尬。于是乎,揣揣手,笑呵呵地恭维道,
“在哪学的呀?你二叔我闯荡多年,还很少见到这般高妙的拳法,要不然不会破镜这如此快。”
他笑呵呵地想着这一定是个极高妙的拳法,毕竟不想承认别人的厉害。就要承认别人的运气。
不是我不如你,实在是造化弄人,不是吗?可是这个小子从哪里弄来这麽厉害的拳法呢?
“呵呵呵,二叔过奖了,这就是咱们家的祖传拳法,您应该也会。”
殷涂心中腹诽,高妙?高妙个屁。这就是老一辈传下来再普通不过的腿脚功夫。你自己不也练了十几年了。
如此大言不惭也就罢了。这拳法你也练了十几年,也好意思说没见过。
可是他这么一说,殷名的脸上愈发的尴尬。
你这可让我怎么说,唉,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他脸上下不来,就在那里尬笑。
没办法,遇事不决,哈哈哈嘛!
殷涂也有样学样,大家都不难看。
于是乎,叔侄两个就在院子里,对哈!
这边是春风明媚,喜迎新境界;那里是轻松和煦,不骄不馁。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两个几乎没见过面的人,就这样有哈没哈地尬聊。
殷名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自己搭话也被被这家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的尴尬不已却仍然心平气和地聊下去。
武夫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便宜二叔一定想说些什么。
“二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额,这也不是。”
他挠挠脑袋,脸皮厚也有个界限,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殷涂一本正经,“既然二叔没事,那我就走了。”
说罢,殷涂转身就往屋里走,简直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二叔见他这样子,赶忙抓住他的手,有些紧张,毛躁的头发滴着汗珠。
“别别别呀!”
他一脸的尴尬,“虽然我知道你想走,可是二叔还是劝你别走!”
殷涂一脸难以理解,他娘的,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哎,事情是这样的……”
二叔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即将解开自己的谜底
“二叔是有一件事情给你说的。”
殷涂这时候也不认真了,也不回屋子了。
他笑嘻嘻,像是个几百斤的孩子,贱贱的脸上带着真诚。清澈的眼中透漏着真诚的愚蠢。
他摊开手,一直在引导二叔,“那就说呀。”
可是二叔殷名却连忙摇手,这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他对着殷涂郑重其事,“大侄子啊,这件事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很重要!”
“哦!”。
殷涂满脸的不在乎。
看见殷涂的样子,二叔实在是难受,他还想唠叨几句却看见殷涂站直身子,他耸耸肩。
“二叔,快说吧!”
殷涂拉下脸了,直勾勾看着二叔,似乎有些不悦。
殷名这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唉,好吧!”
他还是说了几句废话,等待殷涂听的实在是不耐烦才笑了笑。
“啊哈哈。”
这个总是不着边际的二叔挠着头。
“是这样,二叔在西都的时候和雍王府的一个属官有些交情,那人有塞州柳家的门路。”
他挺了挺胸膛,拿出来一个清澈的玉牒
“为叔见你天资聪颖,想为你在西都谋个出身。我这次归乡大半也就是为了此事。”
“塞州?柳府?出身?”
殷涂的脑子有些发昏,他的目光放向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
这是真的吗?听着倒是这话不像是假的,可是怎么从这位老先生嘴里说出来就让人生疑呢?
虽然殷涂对于自己的二叔充满了调侃,但是对于他说的话高涂却不能不认真考量。好家伙,这是人生的岔路口啊!
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怎么会是在今天,在这个时候,被便宜二叔带来这个消息,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当然,历史总就是这样,它会在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间,向你发出命运的抉择,对于你个人,人生将从这里被一分为二。
去还是不去?殷涂陷入了深深的抉择。
去了前途未卜,如果真的是那个六蕃九家中的柳家,西都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这个二叔看上去如此的不找边,未必就真的能信。
殷涂斜眼看了看二叔,你小子还有这样的门路?
那雍王府的属官是那么好?
那雍王府的属官是那么好结识的?
这位大哥像是能认识雍王府属官的人吗?
可若是不去呢?
自己一介布衣,还能有几个这样的机会,你愿意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农夫吗?
他已经十六岁了,也到了为自己想一想将来的时候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进入柳家,这句话就真的不只是一句话了。
殷涂呆呆看着二叔,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呆滞眼睛透漏出一些清澈的愚蠢,这事情真的有根吗?
二叔一脸兴奋地看着殷涂却发现自己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这,干什么呀!一步登天的机会,你就一点都不兴奋吗?
殷涂终于没有像二叔期盼的那样说出哪怕任何一句话。让自己连劝说机会都没有。
这小子怎么跟大哥一样是一个闷葫芦呢?